漢水、丹江在滄浪城的西南交匯,西北面山嶺綿延險峻,從北面進逼漢水、從西面進逼丹江,從而在丹江的東岸、漢水的北岸形成兩條易守難攻、狹窄的陸路通道。
目前新編右神武軍主要在這兩條狹窄通道之后集結,襄北軍目前沒有強大的水軍戰船控制漢水、丹江,想要從兩翼進攻右神武軍也頗為困難。
趕到右神武軍在漢水北岸的大營轅門前,溫博使副將薛川在轅門前相迎。
郭榮、霍厲可以率領侍衛直接進入大營,李長風、姚惜水等人則被要求將侍衛留在大營外,即便是幾名貼身相隨的扈隨也被嚴格搜身,以防暗藏短刃。
溫博這副姿態,擺明了跟韓謙有勾結,但他們已經跑到右神武軍的大帳之前,李長風都不怕會被扣押,姚惜水也不可能掉頭回樊城去。
一眾人氣氛壓抑的走進溫博臨時搭設的指揮大帳。
溫博待李長風還算是客氣,尊重他作為兵部侍郎及參政大臣的身份,特意請他坐到中央長案之后,才下令左右侍衛都撤出去,商議密事。
“右神武軍何故停留在滄浪城不再北上,溫將軍此時可否給本侯及郭大人一個解釋?”李長風眼神虎視眈眈的盯住屈坐左首上座的溫博,沉聲問道。
大帳之內,除了溫博之外,薛川、曹霸、溫淵等人都是右神武軍的核心將領,姚惜水也是盯著他們的臉觀察細微的神色變化,揣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才會出現這樣的變故。
“末將率部停留在滄浪城下不走,確實是有緣由的,但事關重大,末將不敢擅自決定,又擔心襄北諸將對末將戒備極深,不敢輕易與通聲氣,只能等李兵部及郭大人過來主持大事。”溫博沉聲說道。
李長風此時乃兵部侍郎,稱他李兵部自然抬舉之意,但這些都是細枝末節,李長風自是不會輕易受蠱惑,不耐煩的追問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此間沒有外人,請溫將軍說來。”
“末將到滄浪遇到十數商賈,自稱是長鄉侯王邕的使臣,說蜀世子王弘翼正密謀誣陷長鄉侯而加害之,他們得到消息后,從梁州沿漢水入楚求援……”溫博說道。
“胡說八道!溫博真當本侯是你這么好欺負的?”李長風拍案怒目瞪著溫博,他才不會信溫博一派胡言,天下哪里可能會如此巧合之事?
“是或不是,或可請長鄉侯的使臣過來一見。”郭榮慢條理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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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風輕吐一口氣,心里清楚就算知道眼前一切皆是韓謙與溫博聯手安排好的戲,他現在也只能先看他們將戲演下去,揮了揮手,示意溫博將所謂的長鄉侯使臣喊進來。
片晌后就見郭卻帶著一長一少兩名男子進來,長者不過二十四五歲,少者年僅十四五歲,他們走進來后,溫博介紹說道:“這二人自稱乃是渝州司馬曹干次子曹庸及長鄉侯世子王昂,然而末將愚鈍,不能確認他們的身份,也無法辯認長鄉侯的手書,還請兵部大人及郭大人做主。”
姚惜水與左神武軍行軍司馬費文伯都倒吸一口涼氣,突然間意識到要是曹庸及王昂的身份不假,韓謙密謀布下的整個局大得遠遠超乎他們的想象。
郭卻乃是韓家家兵子弟出身,此時年僅二十五六歲,卻是韓謙身邊一個相當重要的人物;他們在辰州吃那么大的虧,就是被郭卻盯上所致。
之前能確認溫博率新編右神武軍西進時,郭卻并沒有在羅山城附近出現,之后他們拉郭榮過來,棠邑僅百余護衛在王文謙的妻侄率領下同行,也能確認郭卻并不在其中;很顯然曹庸、王昂二人是隨郭卻趕到滄浪跟溫博會合的。
這意味著曹庸、王昂兩人的身份更不會有假。
再仔細分辨,他們二人的臉形,確實又與曹干及長鄉侯王邕有相肖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