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起身離開尚書省的衙署,張潛以及今天在政事堂值守的秦問,也起身離開。
在檐下跟鄭榆說話的韓道銘,看到他們經過,張口朝張潛、秦問問道:“今日是道昌六十歲擺壽席,沈相日理萬機,怕是沒空脫身,張大人、秦大人,可有時間到府里飲一杯水酒?”
張潛微微一怔,頗有慌張的說道:“真是不巧,今夜約好了事情,我等會兒叫家人將賀儀送到府上……”
秦問回頭看了一眼,沒有吭聲,隨沈漾往衙署走去。
張潛尷尬的站在門檻前停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緊跟著追了出去,看到從溧水縣令任上調歸御史臺任職的薛若谷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正跟秦問與沈漾在前面邊走邊說話。
他就聽見薛若谷在前頭問沈漾:
“調左武驤軍回京畿以及起用杜大人或周兵部新編右武驤軍沿贛江南下進攻清源軍之事,陛下怎么說?”
聽薛若谷問及這些,張潛才省得剛才沈漾在崇文殿與陛下密議什么,暗想這些或者都是薛若谷幫相爺出的主意吧?
“陛下沒有下定最后的決心,但調左武驤軍回京畿事在必行,”沈漾看到張潛跟過來,說話也沒有避開他,回答薛若谷的問題,說道,“但新編右武驤軍之事,還頗為棘手,鄭氏的反應是一回事,杜樞使或周兵部愿不愿意出面,則是另外一回事……”
張潛心想大楚形勢已然發生極深刻的變化,即便朝廷能頂出重重阻力,從禁軍嘴里奪食,籌出新編右武驤軍的錢糧來,但杜崇韜、周炳武還真未必愿意這時候出這個頭吧?
“這也容易,杜崇韜、周炳武那么多的部屬、子侄,先安排他們進樞密院、兵部及諸衛軍府任職便是。”秦問說道。
張潛心想秦問這計也是狠辣。
兵部、樞密院需要填以大量的官員不說,禁軍、侍衛親軍體系分為,對應諸都指揮使、都虞侯,屯營軍府也設有諸都尉將軍、校尉將軍等職負責軍府的屯田耕種、兵戶管理以及編訓等事。
也許杜崇韜、周炳武他們想著激流勇退,不想在這個時候去趟這渾水,但他們的部屬、子侄正值年盛力壯之時,熱衷功名利祿、渴望建立功勛、封公封侯,他們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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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權力核心,想著推動新建右武驤軍,卻是要比他們這些“外人”邀請杜崇韜或周炳武出面組建右武驤軍,推動力更大。
就像去年中新編左武驤軍時,黃化未必就愿意其子黃慮出這個頭,卻未能阻止得了這事。
人很多時候總是被一股股或大或小的潮涌推動著往前走。
沈漾沒有直接贊同或否定秦問的策謀,繼續往外走去;秦問沉默了一會兒,又回頭看向張潛,笑問道:“今日韓府應該頗為熱鬧,張大人真不去喝杯水酒?”
“湊不上這個熱鬧。”張潛嘿嘿干笑了兩聲,回道。
對張潛不愿意交惡韓府之事,薛若谷卻視如無睹,繼續跟沈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