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樸子深知宮里的規矩,即便清陽此時愿去崇福觀,但不能說服長信宮的身邊人,她們阻攔的話,又或者沒有整齊的儀駕,僅僅是貴妃娘娘帶著大皇子兩個人跑出宮,能通過守備森嚴的崇福宮門跑去崇福觀,那真是見鬼的。
當然,清陽去崇福觀,只要不是出皇城,規矩也沒有特別的講究,不需要請旨,也不需要內侍省派出正式的儀駕、護衛。
好在長信宮的宮使、給事等女吏,主要是清陽從蜀都帶過來的舊人,云樸子此時主要還是先說服清陽,急道:
“慈壽宮的這位二皇子并非真的‘二皇子’,從陛下今日種種舉動,便能斷定他應該已從陳如意處知曉這事了。而陳如意十之**卻又是呂輕俠放在陛下身邊的暗子,所以陛下今日所有反應,以及此時突然要出宮避暑應該是要跟太后攤牌,實際上都在呂輕俠的掌握之中。陛下還是太沉不住氣了,竟然沒有召大臣秘議,被幾個侍宦挑唆,竟擅自決定這事,這是逼著太后出手殺他啊。當然,陛下可能已經不相信任何一個大臣了!娘娘,你此時去見太后,必會被扣押下來,甚至與大皇子都會有性命之憂,而陛下多半等不到護駕兵馬趕來、走出崇陽門!”
“為何說二皇子不是二皇子,你有什么能證明此事?”
清陽郡主震驚的盯住云樸子,難以想象平時看著人畜無害的云樸子,竟會知曉這么多的驚天秘聞;她這一刻也禁不住手腳微微顫抖起來,怎么都沒有想到一場宮變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生,
“而就算你所說是真的,太后與陛下即便因此事不睦,但也不至于就到母子相殘的地步吧?”
而二皇子身份倘若有假,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前朝便有嬪妃生女,暗中替換成男嬰。這樣的事揭開來,必然會掀起來驚天波瀾,但清陽不認為這會叫楊元溥與王嬋兒一步跨到母子相殘的地步。
甚至不管最終是楊元溥廢王嬋兒、將其幽禁深宮,還是王嬋兒廢楊元溥、另立新帝,她作為后宮嬪妃,也只有隨波逐流的命運吧?
她此時出宮避禍,能避到哪里去?到時候無論是王嬋兒廢了楊元溥,還是楊元溥軟禁其母王嬋兒,一旨詔書過來,她還不得乖乖回宮,能避到哪里去?
當然,此時她也絕不會毫不保留的認定云樸子是值得她信任的。
云樸子這些天頻頻派人進宮獻物,這時候又鼓動她出宮避禍,誰知道他是不是想引誘自己攜皇長子落入他背后勢力的控制之中?
宮里發生的一切,是不是云樸子幕后之人在操縱?
“所有的事都是呂輕俠一手掌握,她也不會叫陛下與太后有母子冷靜坐下來一敘母子之情的機會,但動手就是須臾之間的事情;而除了李后之外,沒有人能證明二皇子的真正身世。糟糕,慈壽宮對陛下動手之時,必然也會派人刺殺李后滅口!”
云樸子這時候陡然想透所有關節,大拍額頭叫了一聲,又說道,
“娘娘請相信老道,那個陳如意絕對是呂輕俠的人,今天他們所做的一切,就是迫使陛下跟太后反目成仇、迫使太后不得不下決心株除陛下;到時候不管是陛下暴斃,還是遇刺身亡,只要太后為她們所掌控,他們便有掌握侍衛親軍及內外廷的正當名份。而呂輕俠做這一切,應該是迫不及待的想在黔陽侯出兵河淮之前攪亂金陵及大楚的局勢!”
“云道長是想說你是韓謙的人,這些年是受韓謙的命令潛伏在皇城之中?”清陽警惕的盯住云樸子問道,“只不過本宮有一事不解,黔陽侯出兵在際,但呂輕俠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攪亂金陵的局勢,難道不是說黔陽侯出兵之后,呂輕俠再發動宮變,勝算更大嗎?而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當年你在繁昌城是受姚惜水的唆使,勸我在陛下吹風韓謙與王珺的婚事?”
“當初要不是娘娘在陛下身邊吹風,要不是陛下在黔陽侯守孝期間重提婚約,當年黔陽侯怎么可能會有借口直接離開繁昌?”
云樸子這時候也猜不透呂輕俠為何會在這時候被引出洞,但眼前的危急形勢又是清晰無誤的,極盡一切的說服清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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