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巢州直接乘船前往金陵,一路有棠邑水軍護送不說,最遲兩天便能到金陵,之后又自有大楚中樞部司接手,這么多的梁軍押送人馬實在沒有必要都隨船過去,派七八十人意思意思就夠了;要不是棠邑這邊實在不愿意直接接手,他們將囚犯直接扔給棠邑就足夠了。
“對了,我們奉陛下旨意,這次想著將云和公主接回洛陽去。”看著數點帆影消失在湖波、大雪之中,梁軍押解兵馬的負責人、玄騎校尉荊檀站在碼頭前,跟杜益銘說道。
“天色已晚,我明天再派人去歷陽通稟此事,諸位在巢州多歇兩天,指不定歷陽還會請荊將軍一行人留到年節后才啟程……”杜益銘說道。
杜益銘身為巢州州治襄安縣令,他沒有資格去質疑荊檀的請求,但也不會直接送他們兩百多玄甲騎精銳去歷陽接人;他想著這事也不急,現在天色昏黑下來,待明天再派人趕去歷陽通稟此事。
同不同意荊檀這次將云和公主接走,歷陽那邊都會做出恰當的安排,無需他操什么心思。
再說今日都已經小年夜了,歷陽那邊就算不會阻撓云和公主歸國,也有可能會挽留他們到年后才啟程,要不然他們就要在北返洛陽的途中過年節了。
荊檀也不催促,先帶著人馬回城北驛站等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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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黃昏,一隊騎兵就簇擁著兩輛馬車從東面的驛道趕來。
此時夕陽照在覆蓋大地的皚皚白雪之上,天地壯美。
馬車停到驛站前,云和公主迫不及待的揭開車簾走下馬車,悵然又帶著一絲雀躍的看著遠處的巢州城(襄安縣)樓;雖然歷陽是想挽留她過了年節再啟程,不想她年節時孤零零的途中,但她迫不及待的想著趕去洛陽,跟家人團聚。
雖然在很多人眼里,天下大局動蕩不安,但在她的眼里,她出生并渡過幼年時光的洛陽,才是她真正的故鄉。
王轍這時候也爬下來馬車,他不認得荊檀,但看他身穿梁軍鎧甲,又與杜益銘并排而立,走過去拱拱手,說道:“可是大梁玄騎校尉荊檀荊將軍?北司參軍王轍有禮了……”
王轍不認得荊檀,卻知道荊檀的身份乃是曾任大梁承天司都尉指揮使、此時率精銳駐守華州、潼關等河洛西翼城池以拒敵軍的荊振之子。
當初乃是王轍、霍厲、韓豹等人帶著沈鵬、趙慈、云和公主回到棠邑,既然梁帝朱裕想著將云和公義接回洛陽去,韓謙便想著叫王轍這個故人代他相送出淮西。
而帶著一隊騎兵隨王轍護送的侍衛騎兵營都揮石如海,也是當年眾人在河朔相聚的故人。
“梁帝著荊將軍接回云和公主,可有手諭示下?”王轍問道。
王轍并不覺得荊檀說奉梁帝旨意這次將云和公主接回洛陽去團聚有什么疑點,但作為正規的交接程序,荊檀也得拿出梁帝朱裕的手詔或者其他正式函文,不是隨隨便便的說一聲,他們這邊就隨隨便便將云和公主送出去。
荊檀眼瞳里露出一絲遲疑,王轍眼眸子一斂,手往后一撇,示意石如海戒備起來,盯著荊檀問道:“怎么了,莫非是荊將軍將貴陛下的手詔弄丟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