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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晚時分,馮宣在數百扈騎的簇擁下,趕到桑河灣東岸,與曹霸會合。
桑河灣位于漠峪河與漆水河會流河口的北側,由于漠峪河在會合漆水河之后,水勢陡然加大,桑河灣也是漠峪河下游方向,最后一處適宜騎兵直接渡河的淺水灘。
成德軍最終沒有越過莫峪河,攔截分部東進的騎兵部隊,但莫峪河幾處淺灘,成德軍都牢牢控制住東岸,桑河灣這邊,曹霸午后就將所部兵馬集結起來,幾次渡河都被打退回來。
岸灘有不少被打散架的浮筏,還有人馬尸體往下游方向載浮載沉而去。
“賊他娘的,成德軍殺得還真狠,損失了三百多將卒,愣是沒能在東岸占下一塊立足的地方來。”曹霸看著馮宣跨步走過來,迎上去朝荒草里唾了一口唾沫,氣呼呼的說道。
曹霸所部騎兵旅僅編三千精銳,前期試探性的接觸就減員逾一成,可見敵軍在東岸的狙擊有多堅決。
而北面及東面的敵軍,增援桑河灣也是極快,這里很顯然不是最適宜組織強攻的渡灘點。
然而哪怕是分散、遲滯敵軍的攔截兵力,在每一個適宜渡灘的地點,都有騎兵集結,積極作出渡灘進攻的準備。
馮宣登上一處緩坡,看到對岸除了三千多敵騎外,還有少量步卒在河灘外側用拒馬、鹿角構建簡易防線,以限制他們的前部騎兵渡過河后,迅速往對岸縱深處穿插。
除了這些之外,敵軍在上游方向還有少量的水軍戰船,曹霸之前組織人手打造浮筏,但倉促間難成規模,也沒有起什么作用。
這也是最為尷尬的地方。
要是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不需要半個月,甚至只需要三五天時間,輜工營就能頂著敵軍的擾襲,在桑河灣的淺灘之上,搭建一座二百余步長的木橋來。
哪怕是多出兩天時間,將南岸重甲步戰旅的簧臂式床子弩、蝎子弩,調十數二十架過來,射擊對岸的河灘,也能降低騎兵搶渡的難度。
然而現在的情況,他們哪怕是拖延兩天再渡過漠峪河,四五萬成德軍差不多都能逃到池陽以北的涇水河谷之中,那他們在池陽以南、涇水西岸圍殲成德軍的作戰意圖,就將徹底落空。
看似這并不妨礙他們成功收復關中,但放走成德軍主力,使之繼續有實力威脅關中的側翼,這一仗就不能算大獲全勝。
不過,面對一時遭遇的困境,馮宣卻是極平靜的說道:“現在敵軍上下都知道要逃命了,拼殺兇一點,不叫人意外……”
要在渭河北岸全殲成德軍,他們預計到攔截戰會相當的激烈,但馮宣也相信,只要他們成功將敵軍北逃的通道切斷,敵軍最后如回光返照的士氣及作戰意志,就會迅速瓦解掉。
“聽斥候說有一部平夏騎兵進入永壽了,明天午前就有可能會出涇水河谷,進入池陽?”曹霸問道。
成德軍的騎兵規模本身就要強過他們,現在又有一支平夏部羌騎即將插一腳進來,曹霸難免有些急躁,說道:“今夜天氣不會差,又是月半,我們今夜必須在桑河灣及武亭渡之間選擇一個突破口組織夜渡,殺到東岸去。”
“平夏人應該出不了涇水河谷……”馮宣帶有一絲不確定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