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衣卿要顏真他們,這一道道深壕、冰墻不必連貫起來,中間要有意多留出一些以供兵馬進出的空隙。
這樣的話,梁軍從西面發起攻勢,他們不僅能利用這些深壕、冰墻就能最大限制的遲延梁軍的進攻,令梁軍的戰械難以發揮作用,守軍還能隨時從空隙間不斷發起反攻,而不是一味的被動防御。
蒙軍將金泉山東南的長垣山周圍,差不多都掌控到手中建立起防御之后,一直到臘月六日,其七萬主力才如黑色洪潮,從金泉山與都城嶺之間的空隙往南洶涌而去。
從金泉山東到晉城僅有一百一十里。
這么近的距離,換作在平時,快馬揚鞭一天能跑兩三個來回,精銳步卒一天也能跨越過去,但寒冬時節,荒野皆被厚厚的冰雪覆蓋,看似寬敞的驛道,十數萬老弱婦孺一起涌上來,注定會變得狹窄擁擠無比,行動也注定會變得極其緩慢。
除了晉城原有的四萬守軍,作為殿后兵馬,負責拖住梁軍韓東虎所部(第一中央行營軍),以及在澤潞驛道以東部署一萬騎兵,防備有梁軍會穿插到東面的陵川縣境,進攻他們的側翼外,烏素大石與蕭衣卿親率六萬步騎都進入高平縣境內,同時盯著西南的梁軍孔熙榮部(第一中央行營軍)以及西北面的太岳行營軍部分兵馬。
以此形成一條從晉城通往壺關的安全通道,方便滯留晉城的十萬蒙兀婦孺北撤。
九日下了一天大雪,天氣越發嚴寒,使得晉城軍民北撤變得更加緩慢,但這在蒙軍看來,同樣惡劣的風雪嚴寒,使得形勢對他們還要有利一些。
一方面是他們對嚴寒天氣的適應性要強,另一方面他們在騎兵規模上占據絕對優勢,大雪天氣以及沒及大腿的積雪,將嚴重阻礙以步卒為主的梁軍主力從南往北追擊。
蕭衣卿雖然在烏素大石的身邊,位于高平縣城東南角的一座寨子里,但他的視線還是始終盯在高平縣北部、金泉山南麓的太岳行營軍,也是著斥候每隔半天都要通報一遍太岳行營軍的動靜。
厚厚的積雪將極大拖延包括第一、第二中央行營軍的梁軍主力北上,顏真等倘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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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順利將太岳行營軍三萬精銳封擋在長垣山以西,那他們就能成功將晉城十數萬軍民接應到潞州境內,在潞州整頓陣腳。
九日入夜之前,太岳行營軍蘇烈、陳元臣、溫淵諸部精兵,便冒著大雪天氣,從后方駐營進入差不多與長垣山平行、相距僅六七里的防線,集結成兩個攻擊集群,對準楊屋峪以及長垣山南側的野人峰。
針對這一情況,烏素大石還從南線調了五千騎兵,從南面靠近野人峰,以便必要時能從側翼干擾進攻野人峰的梁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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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屋峪西面的無名矮山之上,李秀、陳昆、蘇烈等將在鎧甲外都還穿著一層御寒的裘袍,寒風像刀子一般吹刮過來,將卒臉膛都被凍得通紅。
“虜騎還真是小心謹慎啊!竟然都沒有故意留出破綻,將我們引誘到長垣山以東予以圍殲!”蘇烈蹙著眉頭,說道。
這邊距離楊屋峪僅六里許,晴空萬里,荒野間的積雪漫射刺眼的雪芒,不需要借助銅望鏡,他們就能將楊屋峪附近的敵軍防御看得一清二楚。
溫淵率部集結于南面十七八里外的防線上,看似將進攻的矛頭對準野人峰一線的敵軍,但實質上是承擔起掩護側翼的作用。
這一仗的真正主攻方向是楊屋峪。
他們除了要以最快的時間,撕開敵軍在楊屋峪的防線外,還需要在敵軍反應過來之前,快速通過楊屋峪,進入長垣山以東的開闊地區進行集結,形成有效防御,才能真正的實現“關門”這一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