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焱端起茶杯正在喝茶,眼睛余光看到尚服自己坐下了,遲遲沒有讓安冉坐下。
安冉的品級太低,放到平時,不給坐也沒錯。
可她代表鳳儀宮,還有他四皇子親自來撐腰,尚服也敢瞧不起!
心火轟的就上來了。
呯。
重重將茶杯一放,尚服和兩個司衣嚇了一跳,屁股還沒坐穩,立刻彈了起來。
白焱目光森然,“怎么?尚服大人是藐視本殿下和皇后娘娘嗎?”
尚服和司衣忙站起來,弓著腰,“奴婢不敢,不知奴婢冒犯了何處,請四殿下明示。”
“哼,明示?你不把母后派來的人放在眼里,這不是明顯的給下馬威嗎?怎么?尚服大人反問本殿下,是不是欺負本殿下年紀小啊?”
尚服豈是隨便能嚇到的,面不改色,恭敬道,“安姑娘乃奉旨辦差,奴婢怎么敢怠慢。但奴婢也要維護宮規,品級高的先落座,方可吩咐為安姑娘設置座位,請四殿下體諒。”
白焱氣笑。
果然是欺他年紀小,又非正統嫡子。
安冉眼見白焱不快,怕他繼續找茬打亂正事,忙笑道,“四殿下,皇后娘娘等著結果呢,奴婢坐不坐都不打緊。”
“奴婢曉得安姑娘一向懂事,一定不會令皇后娘娘和四殿下誤會的。”尚服笑里藏刀。
安冉心里冷笑。
白焱蹙眉,但安冉剛才瞪他一下,他不敢再打岔。
“都傻愣著干什么,一點規矩不懂,趕緊給安姑娘搬坐兒。”尚服呵斥道。
鐘司衣看了一眼尚服,見她使眼色,便親自到邊上端了個踮腳的草墩子過來,“安姑娘請坐。”
草墩子!
白焱剛要發火。
墨竹一步上前,單手拎起一張很沉的木椅,嘭的一下,重重放在白焱右下手,“安姑娘坐。”
尚服:“……”
兩個司衣不敢吭聲。
安冉薄唇勾起,“還是先把皇后娘娘的差事辦好了,否則,不管是尚服大人的軟座,司衣們的椅子恐怕都坐不穩。”
剛搬草墩子的鐘司衣身子一僵,慌忙看向尚服。
安冉懶得打嘴皮子官司,直接說話。
“尚服局旗下司寶、司衣、司飾,司仗四司,司下各有典和掌兩級職位,女史以上職位的有四十人,整個尚服局共計兩百多人。尚服大人,我說得可對?”
尚服微瞇眼,難道想將她尚服局連根拔起!
太狂傲了吧?
“安姑娘說得對。”孫司衣見尚服不答,忙應道。
“今年光司衣的支出銀子多了近一千三百多兩。”
鐘司衣忙接話:“今年宮女太監又進了一百三十人,按規制,宮人每人要領春夏秋冬各三套宮服,全年共計十二套宮裝,夏冬兩季鞋各兩雙,棉布兩匹,被辱一床,今年自然比往年多支出這部分。”
“嗯,原來如此。”安冉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枚巴掌大的小算盤,
尚服:……
兩個司衣:……
安冉小手在巴掌大的算盤上,巴拉巴拉的撥著,嘴里吧嗒吧嗒的。
“后宮一共有六百七十二名宮女太監,按規制,一人全年宮服鞋襪布匹等平均費用是近二十四兩銀子,每年該項支出,共計一萬六千七百二十兩銀子。賬面倒是一分不差。”
尚服笑笑,“尚服局一向嚴謹,進出記賬一向不差,按宮規設立交叉檢查,互相監督,每季度都會向皇后上呈明細賬目,若有問題,玉檀也一定會發現的。”
意思就是說,玉檀都不出聲的事,輪到你一個小小的良侍來查嗎?
“哦,都是哪幾位負責交叉檢查,互相監督呢?”
尚宮一愣。
哪有什么互相監督交叉檢查,不過是糊弄外人說說罷了。
小姑娘一臉笑里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