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行了個標準的禮,道,“奴婢進宮已有兩年,只領過一年的宮裝和被辱寢具,至今依舊可用。也就是說,如有宮人如奴婢一般愛惜宮裝和用具,都是可以少領的。”
“不妥,宮人著裝有發放定制是為了保持衣著整潔,如有人為了得到賞銀,便不顧妝儀故意少領,會適得其反。”玉檀淡淡道。
的確,宮裝一個洞都不準有的。
“玉檀姑姑說得極是,所以,宮規不可廢,以每人每年必須要換新宮裝,鞋襪無異味為準。用激勵之法,讓宮人因節儉得到額外的獎勵。總費用算下來,還是會節省一大筆銀子。”
“嗯,聰明。”可以省后宮的銀子,皇帝自然是贊許的,看向小姑娘的眼神變了變。
白焱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上前一步,剛好擋住皇帝看安冉的視線,“父皇,兒臣發現,宮中買入的布匹等物與宮外價格不同,越是貴重的就越貴得多。”
“哦?竟然有這等事?”皇帝心里并不詫異。
水至清則無魚,有時候,管得太嚴了,反而容易出事。
但是太過分了,把皇帝當傻子那就另當別論了。
“我朝御用之物的樣品都由地方官員選送,先交戶部篩選,再由六宮局選出最優品呈遞由母后定奪,父皇蓋印欽點皇商,樣品封存在尚宮局。若出問題,層層都有責任。若是此事徹查,牽涉面過大,是非對錯,很難有定數,也恐令后宮不安。”
皇帝臉嚴肅了,看來,不能查下去。
“那焱兒以為如何?”
“兒子認為,大事化小,過去的既往不咎,重新審核皇商資格,截斷貪贓枉法之徒。”
皇帝緩緩點頭,看白焱的眼神有了些變化。
“皇上,奴婢有想法容稟。”安冉探出腦袋。
皇帝點頭,“但說無妨。”
安冉越過白焱,“既往不咎倒是可以立刻平復事態,但尚服敢公然下毒殺人,德行有虧,極惡之人斷不可輕饒。尚服局涉及欺上瞞下的也不能輕饒。其他的,給個小懲戒即可,鼓勵之法得當,無利可圖,便無**滋生。要緊的是掐斷宮外的貪婪來源。”
“好個無利可圖,便無**滋生!你想得倒比焱兒還要周全。”皇帝再次認真打量小姑娘。
“安冉,你讓朕一次又一次的驚喜啊……”
白焱一步上前,“父皇,安冉商賈出身,算賬最為精明,但論運籌帷幄,還太嫩了,處事不免魯莽。”
皇帝無語的看著都快懟到他面前的白焱。
“保持距離,不懂規矩嗎?”
白焱忙后退半步,剛好將站在他背后的安冉同時逼退。
安冉:“……”
仗著高大就以為可當墻了嗎!
什么叫處事魯莽?她魯莽了嗎?
“兒臣想領個差事,為父皇分憂。”
“哦?什么差?”
“兒臣想去查下市面對應物品的價格,暗中查探下皇商的情況,若是老老實實做生意的,可繼續當皇商,若是不老實的,定當嚴懲,且另外挑選好的皇商。”
皇帝點頭,“想法甚好,但你太年輕,讓吏部金尚書派人去吧。”
“父皇,此事已經牽涉到整個后宮了,而且尚服局的事情直指金貴妃,若是交給金尚書辦,難免有人借此造金尚書的謠,陷害金貴妃。兒臣尚未公開領過差事,大部分人不認識兒臣,查起來方便。”
皇帝想了想,從心底他是不愿意金貴妃出問題的。
“也好,讓你去歷練歷練。”
白焱大喜,“父皇,兒臣想帶一人一同前往查探。”
“誰?”
“安冉。”
被白焱提了名的安冉瞪著某人高大的背影,想用我還要擋著我。
想利用我賺功勞,還不讓我在皇帝面前露臉。
太狗了吧。
不過,能出宮查皇商的事情,安冉太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