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煊氣了,一邊卷衣袖,一邊叫嚷,“小爺今天非要結結實實和你打一架不可,你是女娃娃,小爺讓你三招。”
墨竹環臂抱胸,不動。
白煊:“……”
那架勢,有點瘆人。
可話說出來了,這一架肯定得打,再說了,早就想和墨竹好好對一仗了。
“嘿哈!”白煊大喝一聲,一腳飛了過去。
墨竹環胸腰肢一閃避開。
緊接著白煊嘿嘿嘿的三拳三腳帶著勁風揮過去,都被墨竹如魚兒一般,一閃避過。
白煊氣得哇哇叫著揮拳沖了過去,只聽見墨竹飛快的說了聲,“三招。”
沒等他反應過來,屁股、腰、腦袋分別被踢了一腳,整個人啪嘰的趴在地上,臉朝地啃泥。
四周路過的宮人嚇得嗖嗖嗖的溜了。
墨竹走過去,伸手給他。
白煊不領情,氣哼哼的爬起來,瞪她,“你是奴婢,膽敢以下犯上!”
“五殿下讓奴婢打,奴婢只好打。”
白煊:“……”
眼珠子一陣亂轉,想著威脅墨竹的話。
“宮里的武教頭教的是戰場廝殺招數,和武功招數不太一樣。若是五殿下想學,奴婢可教。”墨竹忽然道。
白煊等的就是這句話,頓時大喜,“真的?說了就算數,不算數就是小狗。”
墨竹拱手,“算數,但五皇子能受苦?”
“能能能!”白煊用力拍胸脯。
“現在扎馬步一個時辰。”
白煊:“……”
好不容易讓墨竹開口教他了,他不能慫!
雖然是快入冬了,但正午大日頭還是曬的。
半個時辰過去,白煊的雙腿抖著擺子,汗珠子糊了眼睛,顫悠悠慘兮兮的道,“要不明天再站?一下子我受不了哇。”
墨竹環胸,“我從五歲開始習武,每日丑時起床,站馬步一個時辰,踢腿一個時辰,壓筋一個時辰,午飯一個饅頭,末時拳術一個時辰,劍術一個時辰,槍法一個時辰,挨打一個時辰。”
白煊:“……”
她師傅不是人!
“那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
白煊:“……十一年你都是這樣過的?”
“差不多,有時候病了,會休息一日。”
白煊弱弱問,“能行走江湖的俠客是不是都得這么訓練?”
“我不是俠客,還不夠格。”
白煊:“……”
嗚嗚,當大俠的夢想好遙遠啊。
“墨竹,我的腿沒知覺了……嗚嗚嗚。”白煊淚眼巴巴的,墨竹看他一眼,屁股都快坐到地上了。
“明天再繼續吧。”墨竹目無表情說完,轉身走了。
啪,白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直躲得遠遠的阿福見狀,趕緊飛奔過來,扶住白煊,“五殿下,五殿下,你沒事吧?要宣太醫嗎?”
“宣你個頭,這么點小事宣太醫,你當小爺我是豆腐做的嗎?”白煊咬著牙,用力撐著酸軟的腿,艱難的一步一步走著。
“你去翻下我的庫房,看看有什么好補品什么的,全都送到我師傅那里去。”
“師傅?武教頭嗎?”阿福一臉懵。
“墨竹。”
“……墨竹是殿下師傅?!”阿福尖叫。
“小聲點!”白煊扶著要斷的腰,哼哼唧唧。
“她都把殿下折磨成這樣,您還認她做師傅,她小小奴婢,擔待得起嗎?”
“她是我師傅!你敢不敬?”白煊不高興了,站住,兇巴巴的瞪著阿福。
“奴才不敢。”阿福縮了縮脖子。
“我得討好師傅知道嗎?好讓她明兒不要太嚴厲了。”白煊又扶著腰,哼哼唧唧的走著。
安冉聽墨竹說收了白煊做徒弟,驚訝的把嘴里的雞塊都掉了。
“你真的收他啊?他很難纏的。”
“因為你。”墨竹今天說了太多的話,嘴巴有點累。
安冉心里一陣感動。
拉著墨竹的手,“好姐姐,為誰都不能委屈了自己,你的命是你的,你的人生是你的,別人代替不了,你也不用為任何人負責。”
小姑娘的又軟又暖,句句為她著想的話落在心里,仿若被冰封的心開始一點點融化。
“……好。”她啞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