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天宸推門進去。
安冉和白焱一起轉身,兩雙眼睛盯著他竟然有些無地自容。
安冉看到廖天宸憔悴的面容,深凹的黑眼圈,滿心的怒氣少了些。
其實,他也非常難受。
他深愛玉檀多年,玉檀慘遭毒手,他的心里和玉檀姑姑一樣難受。
安冉上前,認真的行禮了。
廖天宸雙眸通紅,忙伸手虛扶,“安姑娘莫要多禮。”
“小女子行禮是因為將軍乃頂天立地的男兒,是西靖保家衛國的英雄,既然是英雄,便沒有小我,只有大我,不會因內眷家庭而枉顧國之安危、民之安定。
我知道將軍因為玉檀姑姑深感心痛和內疚,但請將軍理解姑姑。姑姑想要出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將軍,姑姑只有出家,才能讓兇手覺得怒氣得以宣泄,又能無法再拿姑姑要挾將軍。還請將軍成全姑姑的一片赤膽忠心和一番苦心。”
廖天宸愣住。
細想,原來玉檀是為了他著想。
可越是如此,他越心痛。
白焱沉默了。
他忽然覺得自愧不如安冉,他以為勸玉檀留在廖府安養,便可讓廖天宸安心出戰,倒是沒有想到,玉檀出家,反而是讓廖天宸安心的最佳方案。
廖天宸走到床前,蹲下來,輕輕的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中,卻不敢握,怕碰到她手背上的燒傷。
“檀兒,你不用說話,只需眨眨眼睛,若是我說的不對,你就眨一下,說得對,你認同的話你就眨兩下。”
玉檀溫柔的他,眨了兩下眼睛。
廖天宸心口堵著,聲音嘶啞,“若是你出家,你便安心些是嗎?”
玉檀眼圈紅了,眨了兩下。
“我是擔心你出家后無法休養好身子,畢竟不方便。”
玉檀眨了一下。
“檀兒,我的心你是懂得對嗎?”
玉檀眨了兩下。
“那……你可不可以不出家,我可以做個佛室給你清修?”
玉檀眨了一下。
廖天宸再也忍不住,眼淚潸然落下。
安冉忽然道,“將軍、姑姑,不如就在皇家廟堂出家?離宮里不遠,便于姑姑養傷和休養,我也可以照拂一二。”
“安冉說得對,我可以向父皇請旨。父皇這兩天也很擔心玉檀姑姑,畢竟父皇賜婚,出了這種事情,父皇也很難受。”白焱忙道。
安冉扭頭看他一眼。
白焱立刻就感受到了安冉的贊許,剛才的沮喪頓時煙消云散。
再接再厲,“父皇可以給玉檀姑姑一個清修的封號,讓玉檀姑姑帶發修行,為西靖國祈福,如此,任何人都不敢隨意動玉檀姑姑,還能尊享皇廟的待遇。”
“姑姑。”安冉也跪了下去,殷切的看著玉檀,柔聲道,“安冉需要姑姑,姑姑距離宮里不遠,若安冉有為難之處,還能請教姑姑。”
玉檀看著一張張為她心痛的臉,滿心的感動和內疚。
因為她,讓事情變得如此糟糕,她執意出家,便是不想再連累廖天宸。
“好。”玉檀嘶啞的聲音應了下來。
安冉和白焱齊齊松了口氣。
安冉聽到白焱重重的出了口氣,扭頭瞪他。
被瞪的白焱渾身一緊,趕緊恢復嚴肅緊張的表情。
廖天宸緊咬牙關,心痛如絞,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