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定了,何必再來問朕,”
德隆皇帝冷眼對著齊庸道,“跟朕的好兒子說一聲,朕死不了,朕會一直看著他。”
“臣遵旨。”
齊庸站起身弓著腰慢慢退出了麒麟宮。
對著門外等候的陳敬之道,“陛下老了。”
陳敬之想不到向來目中無人的宰相大人會突然找自己說話,一時間受寵若驚,事涉德隆皇帝,他又哪里敢妄加議論,只得陪笑道,“大人,外面風大,咱們還是走吧。”
“是啊,今日的風挺大的,”
齊庸一邊走一邊捋著胡須道,“勞煩你拿老夫的名帖去一趟宗人府,請宗正大人過來議事,何吉祥大人說的對,賊人作亂,乃癬疥之疾,諸王不靖,乃心腹之大患。”
陳敬之想著這老東西是不是轉性了?
怎么突然對人這么客氣了?
不過依然不敢怠慢,急忙道,“大人稍等,下官這就去。”
朝廷取消宗祿和八議的消息漸漸傳遍天下。
跳腳頓足大罵者有之,欣喜若狂者有之。
反應最激烈的還是安康城的宗親勛貴,不少老頭子連日來都吵著要撞死在午門下,但是,一番做派下,居然連一個拉著他們的人都沒有,不免就少了些意思。
有些人看著午門上新刷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白色大字,已經準備打退堂鼓。
家里有宅有地有美嬌娘,為了那點俸祿擔風險,似乎有點不值當。
“還要抓人嗎?”
周尋看向旁邊的曹小環道。
曹小環嘆氣道,“你們大理寺的監牢還能裝下人嗎?”
周尋搖頭苦笑道,“連宗人府的監牢都快滿了,大理寺哪里還有位置。”
劉闞道,“這幫子老東西太閑了,如此囂張跋扈,放咱們三和,就改勞改了,也就是王爺仁慈,沒跟他們計較。”
曹小環道,“口出不遜,對王爺大不敬的,該抓的還是要抓。”
周尋猶豫了一下道,“抓了也不好定他們的罪,反倒是浪費柴米,沒什么意思。”
“你這話就錯了,和王爺說過,這些人從出生開始,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
劉闞冷哼道,“只要一查,就沒有干凈的。
也許真有那么一兩個意外,但是讓他們吃些苦頭也好。”
周尋道,“我可不能聽你的,我還是得去問問馬大人。”
“一起吧。”
二人一起走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陶應義等她二人漸行漸遠后,朝劉闞意味深長的道,“你倆年齡可都不小了。”
劉闞撓頭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陶應義笑著道,“這世上可沒有不透風的墻,聽說你祖父準備向周家提親?”
“沒有的事。”
劉闞漲紅著臉道。
陶應義壓低聲音道,“我拿你當兄弟,才與你說些實話,你莫生氣,萬事還是要慎重一點,如今你是旗手衛指揮使,她是大理寺總捕快,按理說,應當互相避嫌的。
兄弟,你還年輕,要是因為一個女人,誤了自己的前途,就未免可惜了一些。”
“你多慮了,”
劉闞笑了笑,“我與她并無什么事。”
說著轉身就走了。
“哎。”
陶應義看著他的身影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