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集結部隊需要時間,眼下還不是最終決策的日子。如果后續風向不對,還能隨時收手嘛,自己也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多了解一下李素治下最新民心士情,跟蔡瑁所訴苦的內容相互佐證。
念及此處,周瑜揮了揮手:“放開他吧,張允,為了防止你們暴露,我就不給你留回書了。不過你記得把話帶到,本都督即日起,就會調集柴桑周邊豫章、廬江等處兵馬。
計有精銳水軍三萬、山越蠻兵兩萬。你們若是起事晚一些,我還能從主公那請求更多人馬。不過,你倒是說說,蔡瑁如果動手,他希望在什么時候。”
他最后這個問題,看似是信任了張允、再多觀望一會兒,實際上也是最后暗藏了一個考驗,如果張允完全不說時間,或者說出一個精確的時間,那他都會傾向于認為那是李素的誘敵計謀。
正如演義上闞澤幫黃蓋去曹營詐降時所說:背主做竊,豈能定期?
叛變這種事情,都是要臨時找機會的,如果說得太精確,那肯定是詐降了,是跟主家竄通好了才能確保到時候肯定能動手。
但是如果完全沒有期限,連個大概的范圍都不給,接受叛變的一方也不好準備接應。
張允倒是沒想那么多彎彎繞,他只是奔著蔡瑁真心投降的考慮,設身處地為周瑜著想:“周都督,具體日期實在難以約定,畢竟蔡都尉也不知江陵城防哪一日能有破綻、能適合他借口換防奪城。
不過,以李素如今行事風格,他在十月十五賓貢科科舉之日前,應該是閉門不見客的,對其他軍務民政的關注或許也稍微疏忽些。
加之常科結果出來之后,荊州本地世家怨恨沸騰也差不多該發作了,總歸是十五日前后那幾天最容易動手吧。一旦二十日之后,賓功科考完判完、張榜公布,李素肯定會全力經辦其他軍政事務。”
“那也就是十五日前后幾天,最容易得手。行吧,那你先回去,等到他有機會動手了,動手之前兩三天再快船偷來報信,我自會安排接應。”
周瑜吩咐完,便讓人把張允送出去了。至于到時候是不是真的接應——周瑜目前只是安慰蔡瑁張允的。
張允日夜兼程,又趕了整整六天路,才回到宜城,跟蔡瑁交底。
與此同時,周瑜本人也已經一邊報信給身在丹陽的孫策,一邊親自帶著他的三萬精銳機動兵力和兩萬山越歸化士兵,從柴桑逆流而上,先到夏口附近屯駐。
畢竟柴桑到夏口還有四百多里水路,提前往邊境機動,真到了開打的那一天,也能讓出發陣地近上四百里。
周瑜向孫策報信的使者是十月初二派出的,因為是驛哨快船,順流日行數百里、十月初六就抵達了丹陽郡的建業。
孫策得到密報之后,也小范圍組織了主要高層文武幕僚緊急商議了一天,最終也是決定先做好準備、伺機而動,如果時機真的不錯,那就搏一把。
于是后方又有大約五萬吳軍主力機動部隊,從十月初八這天開始集結,十月中旬之后開始分批從各自駐地往上游夏口集結。從人數上來看,吳軍的規模顯然已經超過了李素能用來應付荊州南線戰場的兵力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