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會在當天給大家一個正式的解釋,答疑各種政策執行細節、未來抄引的承兌細則。
買不夠三千萬錢的人,那就等宴會后自己相互打聽吧,畢竟布政使衙門的大廳坐不下那么多人赴宴。
大家對這個回復倒也能忍,就再熬幾天,要個明確解釋。
……
九月二十,很快到了抄引發售答疑會的日子。
孫乾在布政使衙門大擺宴席,水陸畢陳,酒水都是上好的五糧液和江陽老窖,免費隨便喝。
畢竟都是認購三千萬錢的大客戶了,這種招商引資大戶,州級官員請他們喝好酒也是應該的。
不過,富商們顯然都不是來喝酒的,也沒什么心情多喝,唯恐醉了神志不清一會兒遺漏掉什么重要政策解釋。
酒過三巡,看其他人不敢發言,原犍為郡太守陳實的一支旁支族人代表,一個叫陳秋的世家族長,就率先向孫乾發問。
當年的蜀儒四宗、董任陳楊,董任兩家早就滅族了,陳、楊還有旁支。
陳家雖然被削弱了兩次,尤其是六年前第一次租庸調法改革時,陳家某個旁支跟其他一些巴郡豪強勾結,想要加杠桿放糧囤錦、趁著秋收后糧賤錢貴,百姓繳稅非得有錢、錦的契機,讓市面上缺錢缺錦盤剝一下百姓。
結果那次被李素和諸葛亮敞開放貨供蜀錦、把他們的資金盤打崩了,那些參與囤積炒作的家伙根本沒那么多本錢接住天量的蜀錦拋盤,不但巨虧一筆,連抵押融資的田地莊園都被抄走了無數,一度連益州的土地兼并問題都得到了極大緩解。
不過,陳實的家族畢竟也是在蜀中經營三百年了,分支太多,其中幾個分支被朝廷趁機掃滅了,總還有安分守法的。
這次代表發言的陳秋,就算是還比較安分守法做生意的一支,只是想趁著新鹽法賺點小錢。
陳秋問道:“使君,朝廷一開始開賣鹽鐵抄引,可是說了能夠足額兌換成鹽鐵專賣權的,現在朝廷超額多賣,導致來年可能發生擠兌提貨,貨源不足,這未免有損朝廷信義、出爾反爾。
還請使君向上傳達下情,新法初施,不可失了朝廷信義。我們都是朝廷順民,少賺一些倒是沒什么,只怕因此使遠人惶惑,裹足不前,不敢共襄盛舉,那才誤了大事。”
這陳秋說話倒還知道本分,他沒敢說“朝廷沒信用害我們少賺、擠兌”如何如何不對,只是說“我虧了不要緊,就怕更遠方的還不夠充分信任朝廷的人,因為看到我虧了而害怕新法”。
這巧妙的說辭,直接把孫乾架在了臺階上不好下。
幸虧孫乾也是充分討論準備過了,他知道在朝廷信用上不能有絲毫含糊,所以他立刻拿出了對策:
“諸位不必擔憂,首先本官要澄清一點:朝廷絕無超發之意,第一年多印一點,一方面實話實說,朝廷今明兩年確實是比較缺錢,天下重歸一統在即,哪里不要花錢?
另一方面,抄引印刷,確實也是需要不少成本,每一次雕版、刻印、每一批特制的抄引印刷布料的紡紗,都是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