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漢人水手覺得他們養起來的女人就屬于他們了,遇到這種情況,便大開殺戒——說白了,就相當于捉奸殺奸夫而已,只不過被殺一方不存在這個文化概念。
這個過程中,那些被養起來的土著女人,依然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因為在原本的風俗中,男人為了爭奪撲人的權利,互相廝殺爭斗也是很正常的。
那些被殺的人跟女性也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她犯不著為死者抱不平,生物本能也讓她們樂于見到這種事情。因為男人相殺之后,留下的肯定是相對強壯的那個。跟相對強壯的男人留下的后代,質量當然也會好一點。
所以最后說來說去,唯一有可能為那些被屠戮的土著男人抱不平的,只有他們自己的母親和兄弟姐妹。
但這時候,第三個人類學難題又出現了:在死者的母親和姐妹看來,這些死者是自己出門打野、技不如人被殺了,這又不是什么城邦與城邦、部族與部族之間的仇恨,不過是爭偶私斗而已。
仇是有的,但不能上升到國仇,這是私人行為。對付這種私仇,最多是下次遇到殺人的人來打野時,別讓他得逞,并伺機反殺,不會上升到對殖民漢軍的整體反擊。
漸漸的,大和國的當地人也發現了:漢人其實挺好相處,帶來了先進的生產力和工具,同等條件下女人要養活自己輕松多了。
至于土著的男性,只要不去試圖染指那些已經被漢人占有的女人,那他們就也能繼續好好地和平活下去。
而且漢人畢竟不可能占有全部土著女人,剩下還沒被占有的土著女人,負擔就會重一些,要應付所有土著男人,男女比例一上來,土著男人想發泄倒是依然有機會發泄,只不過中標率大大降低,可能幾十個土著男人才有一個留下后的,其他都是白射。
但相比于屠戮,后續的推演已經算是非常和平了。都不用殺人,只要讓島上土著的每一代人、來自土著的Y染色體數量規模減少十倍左右。
二十年后,被漢人充分滲透的區域里,就只有十分之一的新生人口是父母都是土著,剩下九成只有母親是土著。四十年后,就是百分之一……然后基本上也就同化了。
遠期結果雖然挺輕松,但過程推演還是讓李素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來之前,他為如何徹底同化吸收曰本人,設想過很多計策,最后真徹底開了地圖、實地調研后,發現居然是這么個結果,好多籌備根本無用武之地。
剛好趕上了母系社會向父系社會轉型的風口!什么都不用做!
算了,還是回程路上,派人好好找找石見銀山吧,這一切本來就只是為了繞路開地圖找金銀山的借口而已!
……
李素在監督甘寧建立城邑的這一個多月里,諸葛亮做了更多的細致研究,他的好奇心比李素更甚,喜歡刨根問底,對于這種社會演進推演的珍貴案例,當然不會錯過。
諸葛亮甚至還為此寫了數萬字的研究筆記,后來成為了珍貴的社會學和歷史學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