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沫一言不發地站在蕭葉輝背后,‘仆人’兩個字,像是一記耳光狠狠打在了她的臉上。
是的,她出生在柴爾曼家族,父親是管家,母親是傭人,而她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注定只能是柴爾曼家族的仆人。
她的人生軌跡早早就被安排好了,一日為仆,終生為奴。
哪怕當初加入了邊境七子,也是因蕭葉輝而存在,因為她是他的影子。
七子之間不問來歷,不問出處,全憑一腔熱血在邊境生死與共。
尹沫曾不止一次地暢想過,若能一直留在邊境,堂堂正正地活在陽光下,該有多好。
昏黑的房間,只有場館外的照明燈漏了一地的光暈。
蕭葉輝負手佇在窗前,凝神看著已落幕的混戰,視線落在踱步折回的商郁身上,唇邊牽起一絲淡淡的薄笑。
原來小七……對他這么重要。
蕭葉輝似笑非笑地嘆了口氣,轉身之際,余光瞥到神情晦澀的尹沫,他微一揚眉,“你這副傷春悲秋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殺了你全家。”
尹沫心中大駭,連忙收起不該有的情緒,表情又恢復了一貫的麻木,“公爵,我……”
蕭葉輝輕呵一聲,往門外踱步時,幽幽道:“別再試圖給他們傳消息,再有下次,陵園那塊風水寶地,就留給你父母吧。”
“屬下知錯。”
尹沫克制著眼底的驚懼,抬眸看了眼蕭葉輝的側臉,什么都不敢再表現出來。
世人皆道柴爾曼公爵溫文爾雅,卻不知他骨子里流著狼的血液。
善于掠奪,不擇手段。
……
另一邊,商郁踏著滿地的傷員回到了黎俏的身邊。
他拳頭染血,發絲凌亂,襯衫的扣子已經開了好幾顆,露在外面的小臂也有幾處淤青。
男人撐著輪椅扶手的兩側,俯身,滾燙的指腹攀上黎俏的臉頰,他什么都沒說,濃稠如墨的黑眸居高臨下地盯著她。
黎俏唇邊抿著笑,不露聲色地撫著他的臂膀,“累嗎?”
商郁看著她腦門前的擦傷,喉結上下起伏。
他肩膀的肌肉透著不尋常的堅硬,哪怕已經停手,小臂上的血管依舊青筋凸起。
黎俏預感的沒錯,商郁的狂躁癥發作了。
方才的那種情況下,如果真的讓他處理了丹鷹,勢必會加重狂躁癥的攻擊性。
好在,他理智尚存。
黎俏的手緩緩下滑到商郁的小臂,輕輕摩挲著,軟聲道:“回去吧,其他的讓三哥處理。”
商郁垂了垂眼瞼,“嗯。”
黎俏勾著他的臂彎,從輪椅上站起來,并順勢看向阿昌,“你留下幫忙。”
阿昌領命,并把手中的小布袋遞出,“好的,七小姐,這個您拿著吧。”
黎俏對他點了點頭,撈過布袋就挽著商郁往集市的另一端走去。
落雨和衛朗也喘著粗氣適時跟上。
這群場館的打手,比普通保鏢更難對付。
如果不是老大加入了戰斗,怕是沒那么容易結束。
……
臨近夜里十一點,兩輛商務車回了邊境工廠。
留守兒童望月和追風聞訊就從宿舍跑了出來。
“老大,你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