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煙火節在莊園相遇,他情緒穩定,從容不迫,曾經被蕭夫人放在他身上的枷鎖仿佛已經打開了。
然而賀琛接下來的話,卻讓黎俏心頭一燙。
他說:“因為少衍把所有的偏執都給了你。”
黎俏抬起眼皮,望著賀琛少見的認真神色,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賀琛揚眉,屈起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桌面,“別不信,他現在有你萬事足。”
或者說,黎俏是商少衍的救贖。
他們的結合,在潛移默化的過程中,治愈了蕭夫人帶給少衍的傷害。
所以,這次黎俏暗中算計蕭夫人,少衍知曉一切,卻選擇了默許。
他來邊境,只有一個目的,守護黎俏。
……
下午兩點,白炎從賭石場回了酒店。
他在天臺找到了黎俏,隔著幾步遠的距離點了個煙,含糊地道:“明岱蘭又給我電話了,她還要買畫,真他媽讓人意外。”
看來,蘭蒂斯的出現,似乎沒起到什么作用。
黎俏靠著天臺,不驚不喜地開口,“不買才不正常。”
“你這么了解?”白炎扭頭往旁邊吹了口煙,“那她買不到畫還不走了?”
黎俏從兜里掏出酸梅盒,慢條斯理地往嘴里送了一片,“她會走,但也會做足表面功夫。”
白炎輕嗤,“明天展覽就結束了,你那幅畫我安排人送回南洋?”
說罷,他瞇了下眸,突然反悔了,“哦,我的人沒空,你讓商少衍自己來拿。”
黎俏瞥他一眼,“過幾天讓白小虎送到英帝,交給安德魯夫人。”
“安德魯?”
黎俏應聲,唇角輕揚,“嗯,無償贈予。”
白炎稍加思索,爾后夾著煙指了指黎俏,“真夠狠的,殺人誅心還不夠,墻角也給挖了?”
“順手而已。”
柴爾曼家族想利用一幅畫收買安德魯夫人,借此來穩固安德魯議員和公爵府的關系。
黎俏早就調查過,安德魯當選議長的幾率非常大,若是讓明岱蘭得逞,柴爾曼家族無異于如虎添翼。
這次,她正好將計就計,用一幅畫斷掉柴爾曼拉攏勢力的機會,順便……給大主教背后的勢力添磚加瓦。
一舉多得,何樂不為。
……
又過了一天,明岱蘭的精神狀態肉眼可見的低迷了不少。
藝術珠寶展覽已經閉幕,而她依然沒能拿到那幅英王三世的畫。
天色漸晚,桌上的飯菜已經涼透。
明岱蘭神情疲倦地坐在一側,不吃不喝,頗有幾分失魂落魄之感。
尹沫觀察了許久,試探地問道:“夫人,我讓廚房把飯菜熱一熱?”
明岱蘭恍惚地望向尹沫,定了定神,搖頭,“撤了吧。”
“您不吃了?”
明岱蘭起身走到窗前,悵惋地嘆了口氣,“準備準備,明天回英帝。”
“那幅畫……”
明岱蘭看著玻璃中的自己,伸手將腮邊微亂的發髻攏到耳后,神色淡漠又悲涼,“人家不賣,我能有什么辦法?”
這消極的語氣,卻透露出滿滿的諷刺,與她不擇手段的秉性截然相反。
尹沫蓋住眼底的深意,轉身準備去叫客房服務。
這時,明岱蘭突然低聲喚住了她,“尹沫,去給我買一張緬國的電話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