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扶著方向盤,側目說道:“夫人,精神科獨立病房,三一二。”
“知道了。”黎俏慢慢解開安全帶,又戴上帽子和口罩,套上醫用白大褂,推門下了車。
落雨本想陪她一起去,但黎俏不讓,說她礙事。
精神科病房,位于整座醫院的最后方,獨立的大樓,獨立的門崗,管理非常嚴格。
住在這里的病人,大多是精神疾病患者。
黎俏看到樓前的布局,眼神不免暗淡了許多。
她隱隱回想起當初在南洋附屬醫院看到的那一幕,狂躁癥患者大吼大叫,病區環境非常喧囂嘈雜……
黎俏晃了晃頭,漫步踏上了臺階。
有了落雨的提前安排,她很順利地進入了住院大樓。
三層,電梯門開,四周出奇的安靜。
這棟樓十幾層高,按照常理,高級病房應該設立在上面幾層。
落雨說,病房是商郁自己選的。
黎俏知道,那是她的生日。
三一二病房,在走廊的盡頭,很輕易就能找到,因為門前有人把守。
黎俏腳步緩慢地走到病房附近,兩名保鏢看到她便恭敬地頷首,“少夫人。”
帕瑪,只有商縱海的心腹才會稱她為少夫人。
黎俏點了下頭,擰開門把踱步入內。
病房里光線不亮,且有煙味,即便窗戶大開,依舊散不盡的濃烈。
商郁孤身坐在靠近窗臺的沙發一角,身上穿著病號服,手里夾著明明滅滅的煙頭,透著孤獨和蕭索。
而他的手背還扎著滯留針,床頭柜也擺滿了大小不一的藥瓶。
黎俏很想他,多日不見,思如狂。
他們不止沒有見面,連電話也沒打過。
等待,好像沒有了盡頭。
今天是除夕,他卻一個人坐在病房抽煙,治療的手段想來不會太平和,畢竟床頭和床尾掛著綁帶,那是狂躁癥患者病發時才會使用的道具。
黎俏的心一下就縮成了團,她走過去,探出手指想摸摸他的臉。
但,男人冷漠地抬起頭,暗邃的眸子異常犀利,“手拿開。”
除了俏俏,誰都不能碰他。
黎俏露在口罩外面的那雙小鹿眼,釀出一絲牽強的笑意,“是我。”
商郁眸中凜冽剎那間消失殆盡,他的碎發有些長,遮在眉眼處,平白多了些柔軟。
他呼吸略急,抬起帶著滯留針的手,摘下了她的口罩。
直到黎俏整張臉都映入眼簾,男人眼底暗影重重,傾身向前就圈住了她的腰,蒼白的俊臉埋在了她的胸口,喉嚨格外喑啞,“不是讓你等我,怎么自己來了。”
黎俏的手指插進他的發中,輕輕摩挲著,溫聲細語地化解了他的不安,“今天是除夕,我想和你過。”
男人喉結不斷滾動,胸膛起伏劇烈。
轉瞬,他想到了什么,起身就拉著黎俏往門外走去。
他抽了煙,對她不好,會傷到她。
男人的腳步看似穩健,但黎俏還是敏銳地觀察到他微微打晃的身軀。
隔壁病房,商郁牽著黎俏走進去,燈光驅散了黑暗,兩人四目相對,黎俏上前抱住了他勁瘦的腰。
男人小心翼翼地回擁著她,一下一下親著黎俏的頭頂,“俏俏,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