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王浩在張三木和孫有財的陪同之下,在東西兩個翰林巷巡視了一遍,赫然發現除了王拱辰這個身居御史中丞的家宅存在侵街占道的情況之外,其他人家更是過猶不及。
王浩在心中默算了一下,光東西兩個翰林巷內,存在侵街占道的違章建筑不下二百處,分屬一百多戶人家。
在這一百多戶人家當中的主人當中,幾乎都是翰林學士出身,不用說,都是高中進士之人,并且,還是駐京的官吏,分屬三省六部任職。
盡管王浩只是一個只有八品官銜的街道司司丞,卻一一敲開存在違章建筑的宅門,先是口頭通知一遍,然后,再在違章建筑的外墻皮寫上一個大大的“拆”字,再畫個圓圈圈起來。
用了大概兩個時辰的功夫,王浩、張三木和孫有財三人,在東西兩個翰林巷轉了一遍,他們幾乎每到一處,就會留下一個用白漆寫的大大“拆”字,正所謂:雁過留聲,人過留名。
在此時的王浩看來,這個“拆”字,就當做他穿越來到了北宋這個都城進行旅游,暗自在心中所寫下的四個字:到此一游。
一時之間,在東京城內聞名遐邇的東西兩個翰林巷,幾乎挨家挨戶都的外墻上都充斥著大大的“拆”字,無形中成為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王浩、張三木和孫有財他們三人前腳剛走,家宅外墻皮被寫上“拆”字的一眾翰林學士們,紛紛都聚集在王拱辰府宅前院的大門口,要向王拱辰這個御史中丞當面痛斥街道司蠻橫無理的行徑。
“老爺,老爺,大事不好啦!前院大門口,聚集上百位家住翰林巷的駐京各級官員,要求面見老爺您。小的特來請示老爺您,是否打開大門放他們進來呢?”劉執事心急火燎地從前院趕到后院,向正在養神品茗的王拱辰,稟告了一番道。
坐在太師椅上的王拱辰,聽完劉執事的稟告,臉頰上的神色沒有掀起一絲波瀾,用淡定的口吻,問詢道:“他們都是所為何事而來啊?”
面對自家老爺的問詢,劉執事當即就大聲控訴道:“老爺,還不是因為街道司的那個王司丞,今個兒下午,他帶著兩個街道司的官差。
“不僅要求限期一天的功夫,到明日未時之前,拆除掉咱們家后院的偏房,還非常囂張地在咱們家后院偏房的外墻上,使用白漆寫了一個大大的‘拆’字,看起來非常醒目。
“這還不算,大概在兩個時辰的功夫之內,這小子竟然在東西翰林巷內,幾乎挨家挨戶通知存在侵街占道的違章建筑,跟咱們家一樣,限期明日未時之前自行拆除,否則他們街道司的人就動手強拆。
“更加可氣的是,但凡是被他們街道司認定為的違章建筑,都在外墻上寫有大大的‘拆’字,實在是欺人太甚……”
不等劉執事把話說完,坐在太師椅上的王拱辰,依然是穩如泰山,打斷了劉執事,用談談的口吻,吩咐道:“好了,劉執事,這件事兒,我知道啦,你不必再繼續講下去。
“這樣,你出去告訴他們,就說今個兒,我不便見客。若是他們想要伸冤,就讓他們趕緊回家寫好狀子,在今夜子時之前遞交到御史臺便是。
“明個兒早朝,我會將他們所寫的狀子,當面呈送于官家過目。這事兒,我管不了,只能交由官家來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