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德……不,令明啊,
我有不得不在此的理由,
巨鷹說此地安全無事,我等索性信他一回,但愿一切順利吧!”
龐德難以置信地道:
“于將軍豈能將上萬將士的性命交給天命?”
于禁慘笑道:
“你不懂,你不懂,快去吧,可能明天還要作戰。”
打仗如果只是單純的搏殺,那就太簡單了。
于禁背著手在營中踱步許久,終究不敢違背所謂曹仁的命令。
只好命令部隊原地不動。
·
夜深,于禁心中的不安在不斷的擴大。
他睡不著,又起身背著手在營中走來走去。
突然,他似乎感覺到了什么,趕緊呼喚道:
“來人,快來人,
騎快馬,去城中問問曹將軍,我等是守是退?”
曹仁的命令是常雕傳達的,
雖然常雕不可能假傳上官指令,但事關上萬人的性命,于禁還是決定派人去問問。
若是曹仁突然良心發現,改變部署,他也可以抓緊召集士卒離開。
之前怎么就沒想到,之前怎么就沒想到啊。
于禁似乎在絕望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甚至隱隱預感,使者很快就會回來,帶來曹仁撤軍的命令,
到時候他的手下兒郎不用冒險淌水,自然可以安然無恙。
常雕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早晨,
他聽說于禁向樊城派去了使者,頓時面色大變。
不好,使者進城,豈不是立刻知曉我在做鬼?
只怕于禁要一刀砍了我!
天亡我也啊。
常雕眼珠一轉,他隨手抓起一件骯臟的戰袍胡亂套在身上,正準備化妝成小兵溜走,
可他剛剛溜出帳門,突然感覺腳下的大地傳來一陣激烈的顫抖。
常雕下意識以為是敵軍的大隊騎兵殺來,可他轉瞬反應過來——
關羽軍哪有這么多的騎兵?
縱目遠望,常雕看到了讓他畢生難忘的恐怖場面。
本應該是一片平地的樊城方向居然升起了一堵巨大的水墻,
奔騰的巨浪咆哮著卷起大量的泥土枯枝,如遠古巨人高高舉起一只恐怖的拳頭,帶著無窮的怒火,朝著曹軍的方向狠狠砸了過來!
“媽呀!”
盡管常雕早有準備,可他也想不到這洪水竟然如此洶涌,
這到海邊也不過如此吧?
“快跑,快跑啊!”
·
劉禪站在船上,緊張地看著下面的洪濤滾滾涌過,不禁心虛地打了個哆嗦。
其實劉禪根本沒有做好決堤放水的準備。
只是大壩剛剛筑好,眾人發現這上游來水的速度居然大幅提升——
還好眾人早就準備好大船,發現不妙立刻轉移,
剛剛轉移到船上,這土壩就被洪水沖垮,
滔滔洪水一瀉千里,重重撞在樊城的夯土城墻上,山崩地裂般的恐怖響聲嚇得劉禪瑟瑟發抖。
很有水戰經驗的關羽不以為意,微笑著點頭道:
“之前我想過水攻之策,當時還擔心這水量不足,反而耽誤攻城,
想不到阿斗居然能算準這漢水夏汛洪峰,
這次定要讓曹仁匹夫跪地求饒。”
關平和趙累一起對劉禪投入敬畏的眼神,看的劉禪又是一陣腿肚子哆嗦。
對對對,都是我都是我,
原來我這么厲害。
被大雨澆成落湯雞的劉禪打了個噴嚏,有下意識的裹緊了身上的戰袍。
“公子,”丁奉憨笑著靠過來,“這么大的水,樊城都能開船了,
末將請率三百人馬,去把曹仁的首級取來!”
這個提議倒是非常誘人,
不過想到歷史上樊城終究沒有被洪水沖破,劉禪也不想節外生枝。
他擺擺手,道:
“算了,說不定樊城的城墻都要塌了,到時候咱們再進攻來的及。”
丁奉失落地點點頭,可下一秒,諸葛喬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啊啊啊,快看快看,
樊城,樊城的城墻是不是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