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可樂罐,微微瞇起眼,盯得劉禪渾身發毛。
“汝年輕氣盛,自負力多,竟敢同時與曹操、孫權開戰,
我問你,若曹操親領一軍自北來,率眾圍攻襄陽,
汝救是不救?”
“等曹操來襲,孫權再以大軍攻江陵,別遣偏師溯漢水北上斷絕襄陽糧道,
汝荊州之兵不過二三萬,糧草亦不足支半年,若東吳久久圍困,又該如何應付?”
劉禪聽得渾身發毛,
這正是他最擔心的一點。
他閱讀《三國志》,已經得知早在兩年前孫權便已經向曹操乞降,
雙方這次作戰可謂配合親密無間,
歷史上二叔敗在徐晃手下之后仍然能控制漢水,繼續保持對樊城的圍攻,
可東吳從后方漢水和長江兩個方向殺來,真是萬萬抵擋不住,部隊頃刻崩潰。
此番雖有自己坐鎮江陵,但東吳若是圍困些時日,只怕城中的糧草接濟不上。
屆時也只能依靠疲敝的益州支援。
同時應付這兩家,不容易啊。
“若是孫伯符將軍再世,又該如何應付?”
虞翻見終于扳回一城,心中暗爽,得意洋洋地道:
“伯符武藝高強,深得軍心,
若是伯符領軍,當以我虞翻坐鎮江陵,別遣周郎坐鎮襄陽,
再親赴油江口,逆戰東吳。”
“呃,這是為何?”
“這還不簡單?
曹操方經漢中大敗,中原也人心不穩,
襄陽若不失,曹操必拼盡全力解救,
若失陷敵手,他缺乏水軍,又如何渡江爭奪,也只能遙遙相望。”
“倒是東吳兵精糧足,又在洞庭囤駐水軍數萬,
他們攻不破合肥,就必取江陵以全據長江,
跟曹魏比,他們才是最大的威脅!”
洞庭?
劉禪蒙了。
“洞庭……東吳的水軍不是都在陸口嗎?”
“怎么可能?”虞翻嘲弄道,“陸口地小,焉能囤駐大軍?
東吳水師,都在洞庭操練——世子不會連此事都不知道吧?”
劉禪瞠目結舌,頓時后背起了一片冷汗。
完了完了。
我要害死承淵了!
他只知道洞庭是個大湖,還以為水邊土地肥沃,東吳借勢在旁邊建了個大糧倉,
沒想到……
那竟有東吳水師的主力。
完了完了。
承淵,承淵啊……
我怎么就沒想到,就算只是個糧庫,也應該有重兵把守。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啊!
虞翻還以為劉禪被自己描述的時局嚇到,興奮地嘴都咧到了后腦勺,
他站起身來,激昂地道:
“想當年,我江東良將千員,謀臣無數,伯符……”
“世子!”
他還沒說完,只見外面諸葛喬已經捧著一封書信快步跑進來,驚喜地道:
“世子,大喜啊。”
有人打斷自己裝逼,虞翻非常不開心,
他瞪了一眼諸葛喬,怒道:
“諸葛子瑜之子,不知禮乎?”
諸葛喬這才發現自己失態,
他趕緊向虞翻行了一禮,正色道:
“世子,大喜啊。”
劉禪心情低落,疲憊地道:
“又怎么了?”
諸葛喬滿臉佩服地道:
“世子休要隱瞞,我等都已知曉。
承淵進擊洞庭,大獲全勝……”
“胡說八道!”
虞翻冷笑道,
“世子,在我面前玩這招,沒什么用吧?”
“怎敢在仲翔先生面前胡言?”
諸葛喬得意地道:
“承淵一把火焚燒了東吳糧草、武器無數,
又截了樓船一艘,艨艟十艘,載糧兩萬斛,現在已經回到油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