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突然從桌子上抄起了一個酒杯,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這是他昨日便跟范樞商量好的暗號,只等沈白接銀子的那一刻,他便摔杯為號,而隔壁廂房的范聽到響聲,便立刻沖擊天字間,就地擒拿,來個人贓并獲。
“啪!”杯子碎成了幾瓣,碎片在地上來回的打著轉。
沈白疑惑的轉頭看向他,卻見朱承乾只是一個勁的站在那里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朱承乾的笑聲逐漸減弱了。
因為天字間的房門依舊緊閉著,沒有一個人沖進來。
朱承乾見狀有些發愣。
難道是聲音太小,隔壁沒聽到?
他隨手又抄起一個裝湯的大海碗,重重的朝著墻上扔了過去。
“咔嚓!”一聲巨響,便見那大海碗連湯帶水,重重的摔打在了墻面上。
好好的一面白墻,被弄的又油又臟。
”哈哈哈!”
朱承乾再一次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次,隔壁總能聽到了吧。
突然間,門被推開,但進來的卻不是范樞。
楊忠彪和方小五沖了進來。
一進屋,楊忠彪便扯著嗓子高聲一聲:“怎么個情況!”
朱承乾笑不出來了,他愣愣的看著穿著捕快服飾的楊忠彪,驚訝道:“是你?”
當初張管家和楊忠彪起爭執的時候,他在不遠處冷眼旁觀,自然是認得這個粗漢。
沈白用勁拽了抓張管家手中裝銀子的盒子,不滿道:“你倒是撒手啊?”
張管家此時等不到范樞進來,這銀子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沈白又使了使勁:“你不愿意給?”
“不,不是!”
“那你倒是撒手啊……朱兄,管管你的人!”
張管家都要哭了:“公子……怎么辦啊?”
朱承乾急了,他抬起手,“咣當”一聲將桌子給掀了。
酒菜撒了一地,隔壁若是聾子,怕是也得聽見了。
但外面依舊是沒有動靜,別說是范樞本人,連他的毛也沒有出現一支。
沈白挑起眉,疑惑道:“朱兄,你該不是喝多了吧?”
說罷,便見他手中猛一使勁,將那裝著銀子的箱子從張管家的手中硬生生的抽了過來。
朱承乾一見,不由大怒,邁步上前,剛要討要,卻又把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只見鐵塔似的楊忠彪站在了沈白的身邊,冷冷的看著他。
沈白將箱子放在方小五的手中,然后沖著朱承乾拱了拱手:“朱兄如此厚禮,小弟今日權且笑納,咱們來日方長,后會有期。”
朱承乾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沈兄太客氣了……”
話還沒等說完,便見沈白等人已經消失在廂房之內了。
朱承乾愣愣神,然后急忙奔出房間,來到隔壁,猛然推開房門。
房間里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朱承乾呆愣楞的站在那,神思不屬。
張管家跑了過來,帶著哭腔道:“公子,那一百兩銀子就這么便宜他們了?”
朱承乾突然轉身一個大嘴巴抽在張管家臉上:“你不是說范樞已經來了嗎!人呢?”
張管家被抽的一個蹡踉,捂著臉哭道:“我,我不知道啊!但剛才姓范的確確實實是來了,我親眼所見!”
朱承乾恨恨道:“你適才在屋外,為什么不進去瞧一瞧!”
張管家哭喪著臉道:“沈白的那倆手下也在外面守著,我、我隨意去瞧會怕打草驚蛇啊。”
朱承乾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屋外的涼風從窗戶吹了進來,刮在朱承乾的身上,讓他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只惹的兩行鼻涕滑落。
他‘禿嚕’一下又將鼻涕吸了回去,喃喃道:“有一種寒冷叫做忘穿秋褲……二老爺真他娘的不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