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義如果知道歷史記載的趙含章是坐贓巨萬,杖于朝堂,流襄州,道死。絕對不會有這樣的猶豫的。
問題是徐義不知道,他覺得三十來歲,沒有被圣人砍頭,好歹是混上節度使這位置的,說不定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所以,他招呼了武侯和軍卒,等趙含章離開時,招呼一聲。
送別趙含章,是在東都城外的三十里鋪。徐義雖然想燒個冷灶,也沒想著真的就把趙含章迎到家里去。
趙含章是趴著的,身上蓋著棉被。
徐義打開一看······幸虧有準備。原來屁股真的能達成八瓣呀。
大面積軟組織挫傷,若不是冬日,屁股早就流膿了。即便如此,整個屁股也是紅里透著黑,腐肉不少。
說真的,若今天自己不過來,徐義敢保證,趙含章到不了襄州就一命嗚呼了。
“徐將軍,老夫······”
花未開口已凝噎,想不到錚錚鐵骨的趙含章也怕疼,哼哼唧唧的哭起來了。
“節帥,喝點麻沸散?還是就這樣。”
“就這樣吧,也讓老夫能銘心刻骨。”
也好,省錢。徐義也沒想過能從趙含章身上賺診金了。
看過趙含章攜帶的行李······女人不少,錢財可憐。連凌風子都鄙夷。
是條漢子······其實,這玩意兒真的沒法處理,表皮都是破破爛爛的,縫也沒法縫,說白了,徐義就是把酒精倒趙含章屁股上,假迷的擦擦,消消毒。
能不能好,就看他造化了。
喝不成酒,也吃不成菜,意思到了,趙含章也沒臉待著······
“義哥兒,幾個意思?燒冷灶?我看他很難東山再起了。”
凌風子總是這樣直擊人心。難不成我就不能有情有義嗎?
不過,看趙含章這樣子,起復確實有點難度······整個東都居然沒有一人送別。
“別那么勢利,好歹是一個戰壕里并肩作戰過,我盡個心,心里舒坦一些。”
徐義肯定是不承認自己在這事上失算了。
確實失算了。
在長安的信安王李煒,被圣人喚到興慶宮了。
“徐義這小子跟趙含章有交情?”
圣人的問話讓信安王一身汗。這趙含章貪贓巨萬,剛剛被圣人責罰······難不成還要串聯不成?
“陛下,要說交情,也就是在去歲打契丹時,徐義救治過趙含章的屬下。”
“臣記得徐義傷病營被襲擊當晚,他倆還互不相識。戰后徐義倒是將金麥釀拿出來跟趙含章有一席吃酒的交道。臣也在場。”
李煒不確定圣人問話的目的,就這樣含糊的說了。沒敢給徐義保證什么。
“哦,這小子倒是有情有義。在東都為趙含章治傷、送行。被人彈劾了,說是對朝廷心存不滿······”
“對了,你去信跟這小子說一聲,別每天沒事找事。剛剛在慶功宴上甩李嵩一個耳光,這就跟趙含章送別了?他是不是覺得有你在,人家李嵩就拿他沒辦法。”
“朕挺看好他的,別小小年紀就摻和亂七八糟的事,別還沒等朕用他就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