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義能理解,不僅僅是理解這胡老三,更理解沿途州府的行為。
基本原則是,越混亂越容易出現可以操作的空檔,規范秩序,本身就是斷人財路的行為。
至于胡老三,倒是有點頭腦,也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商賈,傾向于從效率上考慮問題······
在這茶樓里混了半晌,徐義倒是看到了揚州跟東都的不同,也看到了南貨北運的旺盛。
若是不能經營整個運河的渡口······想的太大了,這不是一點兩點的利益,吃不下呀。
可是這富可敵國的利益放在眼前,還是即將由自己主導,徐義實在是不舍得丟棄了。
這個胡老三······
“查一下這個胡老三,借朝廷的名義。”
徐義在回官驛時,吩咐了一聲徐清。
裴耀卿到底年紀大了,連續幾日在船廠待著,實在扛不住了。
徐義一干人逛街,他老老實實的在官驛歇息。徐義一回來就見著他了。
“裴公,小子多日思謀,對裴公所講的轉搬漕運法甚為贊同,也認為江船不入河,河船不下江可以極大的提高運河的船只擁堵和航運速度。”
“小子在想,裴公之所以帶小子進轉運使衙門,想來是讓小子在江河船只交替之處,規劃江船河船轉運的渡口,營建龍門吊事宜吧?”
有些事徐義心里大體有個想法,見裴耀卿歇息的過來勁了,就想著從裴耀卿這探探口風。
“確實如此。江船不入河,河船不下江是老夫奏請圣人恩準的,啟用轉搬法,加上義哥兒所獻風帆之術,一定程度上可以改變南糧北運的困境。”
“老夫拽上你小子這一趟,算是不負皇命。只要風帆之船只試驗成功,就意味著這一趟功成了。”
裴耀卿很慶幸自己把徐義拉進來,否則他的轉搬法,包括江船和河船的限令,也只是姑且之法,不能在南糧北運上切實建功。
現在就等著船廠將風帆船營建成功后,入河驗證。從徐義在航程中小舢板試驗的情況看,裴耀卿滿懷信心。
“義哥兒,老夫不敢僭越,為義哥兒向圣人討個工部郎中,老夫還是敢打包票的。”
裴耀卿還以為徐義時候談起這事,是年輕人心急。其實徐義所想的,真不是什么官位和職務。
“小子曉得裴公之義。裴公,小子有一事想問:運河航道自杭州始,至涿州終。途徑蘇州、潤州、揚州、楚州,乃為江道。”
“河道有宿州、宋州、汴州以及東都往北的衛州、魏州、貝州、滄州一直到涿州。大的渡口十七八,小渡口無數。一條大運河溝通南北,連接了國朝河北道、河南道、京畿道、江南道乃至嶺南道。”
“小子想問裴公,若在所有渡口營建龍門吊,龍門吊的使用和養護工匠,朝廷可準備如同驛站一般遣驛兵管轄?龍門吊不似驛站,需要養護的耗費不菲。”
“另外,小子想問裴公,整個航道的所有渡口,在營建龍門吊以后,培訓使用龍門吊的苦力,朝廷可準備一并納入朝廷吏員管理?”
“營建新式渡口后,朝廷是準備民間和朝廷公用?還是僅限于南糧北運?又如何監管整個航道的貪瀆?可是需要設立專門的衙門運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