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都等著出工,船廠也等著采購大料,而這群所謂的貨主,整日的爭吵著······
這都快一個月了,連崔渙都回去了,這邊還沒商量出個結果了。
這時候,關于渡口和帆船的傳聞,已經傳遍整個大盛朝了。據東都的來信,這些天到東都新式渡口觀摩的甚至比貨物還多。
即便就是人們學不到精髓,照貓畫虎也不愁做出規劃來。再這樣爭論下去,整個盛朝的內河渡口,都已經營建好了。
所以,徐義憋不住了,走進了裴耀卿在官驛的那院子。
“徐家小子來了······”
“徐義來了。”
“快進來······”
一個個相當的客氣,讓徐義剛剛邁進門的腳,都有心收回來。
“你怎么過來了?不是讓你這幾天多到渡口和船廠見識見識嘛?”
裴耀卿像是責問,卻帶著濃濃的擔憂。
現在這情況,徐義作為風帆秘法的所有者,以及渡口營建的規劃者,有很大的話語權。
已經有不止三五人提到讓徐義來主導利益分配了,裴耀卿一直推脫,不想把這小子帶進來。
徐義的底蘊,還不足以震懾住這些豪門。說是有話語權,這樣的話語權同時也會給徐義帶來恩怨。
經過這次相攜而行,裴耀卿對徐義有點看重了,不想讓這孩子招惹麻煩。
一直讓裴沖帶著徐義在揚州亂轉,誰想到這孩子居然來了······
“裴公,小子這些天將揚州港的往來船只做了個統計分析,有些想法想跟諸公參詳參詳。”
“小子通過問詢碼頭的苦力、官員、商賈,以及往來的船工,大概了解了作為南北中轉港口的貿易實情。”
“諸公,小子是這樣想的:國朝不止有運河航道,也不止只有運河航運,還有利潤豐厚的海運,以及長江航運、珠江航運、黃河航運,乃至整個國朝內的內河航運。”
“所有的航運都可以,也必將使用帆船,在國朝有航運的州府郡縣,也都可以改造營建渡口。”
“小子以為,諸公沒必要一直在運河航道上爭論,完全可以以運河航道作為主線,將國朝所有航運作為補充,從而均衡諸公的訴求,以便盡快達成一致。”
“帆船使用雖然需要理論指導,但是,帆船的樣式一旦被人照搬,多試航,一樣能掌握各類風帆如何操控。”
“并且,有東都灘涂渡口的現實啟用,渡口的營建,即便是做不到規范,也一樣可以照搬。”
“一年已經過半,不管是造船還是營建渡口,都需要時間,也需要搶占先機。還望諸公考慮一番。”
“另外,小子以為,諸公可以相互結伴,先從大面上均衡了,再進行細分。不管是內河航運還是拓展海運,都可以以幾家幾個結伴的商社進行。”
“相互扶持,彼此競爭,也能確保整個航運不是一家一姓而仗勢亂為,也能避免導致壟斷,進而影響整個國朝的航運受制于人。”
有些話沒有完全說透,相信有自己的提點,這些人應該能想通了。
有紛爭,是圣人想見到的,同樣,想要完全和諧的統治整個運河航運,卻不是圣人所期望的。
現在的紛爭是混亂,若是直接劃分了,幾股勢力參與其中,并且將整個國朝的航運全部接管了,偏偏又不是一家一地,唯有這樣利益交錯繁雜的航運,才可以讓圣人放心。
說完,徐義也沒有管這些人的神情如何,微微施禮后,便離開了。
裴沖和蕭興跟著,一臉的興奮:“義哥兒,你太牛了,一群老家伙,硬是被你說的啞口無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