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宜公主的宴請,就在中秋的當日,幾乎將整個東都的勛貴世家都邀請了。
崔升接到了咸宜公主的請柬,徐義也接到了。
崔升知道徐義在為楊玉環準備詩文,幾次問崔穎,偏偏崔穎守口如瓶。
這幾天崔穎整日都待在徐府,崔升知道應該是徐義的詩文出世了,倒也沒在意,總是會見到的。
所謂能見到的那天,便是咸宜公主宴請的當日,大盛開元二十二年中秋。
宴請在宮城舉辦,整個東都的勛貴賢達都受到了邀請,雖然是白日,大殿里一樣的明燭高照,富麗堂皇。場面的宏大無不顯示著皇家的尊貴。
讓徐義感到慶幸的是,再也不用參加宴席跪坐了。
徐義是無意推廣圓桌和太師椅,但世間的好物事,皇家總是第一個顯擺的。
滿滿當當的圓桌和太師椅,讓徐義有點感覺像后世的婚宴,唯一的區別是,大殿的正中央空著······
咸宜公主沒有職銜,只是勛爵,整個宴請的秩序便是由勛爵高低來排序的。所以,徐義的位置不靠前,也靠前不了。
東都最不缺的就是遺老遺少,徐義的男爵,座次都快到門邊了。
上百人的宴席,就咸宜公主而言,還不足以控制住場面,整個宴請有點亂,嘈雜聲一直就沒有斷過。
似乎這不是一場公主的宴請,倒像是諸位賢達相互交流的場合。
“咚······”
不知是誰想到這樣的方式,一聲擂鼓的聲音響過,大殿里終于安靜了。
“諸位賢達,咸宜公主壽辰,有幸邀請蜀中楊氏楊玉環為主公起舞,敬請欣賞······”
本來就是一個報幕的話,卻瞬間炸響了整個大殿,嘈雜聲比先前更混亂了。
讓徐義無奈的是,所有的嘈雜聲中,都帶著徐義、徐家小子等等一些話······
徐義很無奈,一直在避免跟楊玉環有太親近的關系,沒想到在整個東都,居然所有人都以為這楊玉環就是自己的了。
“你看看,都知道玉娘是你的,到時候不收也得收了。”
“潁娘,你知道我沒這心思。”
“群情激昂呀!”
這算什么事?徐義也知道,怪不著別人,那次在李嵩的宴席上,楊玉環被自己帶走,在整個東都已經形成共識了。
幸好,這一次自己不需要那樣,也不會給大家造成楊玉環跟自己有多親近了。
“諸位賢達,詩文乃是開國瀚海男徐義所創,小女子有幸為此詩文起舞,萬分榮幸!”
隨著楊玉環柔和的話語結束,在她輕輕抬手時,樂聲響起,雖然這前奏跟原本徐義所熟悉的不同,一樣能讓人代入。
樂曲很輕柔,在如今龜茲旋律大興的盛朝,如此輕柔祥和的旋律,像一股清風,緩緩流淌,絲絲浸潤著與會的諸公。
大殿肅靜了。
而徐義這時候確實如坐針氈!
原本只是想,讓楊玉環這一次的起舞不是以舞娛人,是一次亮相,一鳴驚人般的亮相。
可徐義沒想到的是,整個東都的貴族圈子,并沒有忘記他跟楊玉環的糾葛,也沒想到楊玉環會在這樣的場合落落大方,毫不客氣的就將詩文的緣由陳述了······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徐義原本的設想,是楊玉環羞答答的出場,然后詩文和舞曲驚艷,從而讓東都的貴族探究,自己再傳出是因為盛情難卻,出于幫忙的心態不得已配了詩文。
這樣下來,不會顯得自己跟楊玉環過分親近,卻又能顯得關系不錯。同樣,也延續了他曾經在李嵩宴請時,帶走楊玉環的本意······不想楊玉環以一個舞者示人。
但事情并沒有按自己的設想發展!
徐義想錯了,錯的離譜。
人們在旋律中沉醉,隨著楊玉環的舞動搖晃,而徐義卻心亂如麻。
徐義透過一個個搖頭晃腦的身影,想看清主桌上的人,看看那個所謂的壽王是否在場······可惜,看不清,即便看清,自己也不認識,認不準。
希望如此開明的大盛,能在對待情敵時寬容,希望那個終將做個過水丈夫的李瑁,能像他老爹一樣,不在意一個女娃的曾經······
有點脫離自己的設想呀!
真的不想跟皇家,特別是皇子有什么齷齪。
徐義完全沒心思聽旋律是否優美,也沒心思看楊玉環已經顯現的舞蹈天賦。
整個大殿,只有徐義一人游離著,他在想可能發生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