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就是不能主導新軍,左金吾衛中郎將的職銜總還是有的,金城候的賞爵也是有的······大不了多等些時日唄,徐義還小,有的是時間。
至于崔家······若是他家悔婚,恐怕整個朝堂不知有多少世家大族慶賀了。
“殿下,金城候府外求見。”
正說著呢,他就來了。
長公主看了看李煒:“長公主,老夫接連幾日都遣人在徐府候著他,不知今日已經回來了。”
“快讓我兒進來。以后我兒過來,不必通報,公主府就是他的家。”
認干親才舉行了儀式,長公主還沒有享受母親的滋味呢。這興頭還很高,幾乎想親自去迎一下。
“娘親,信安王······”
“回府了?”
“還沒有,小子在細柳營聽到些傳聞,便興沖沖的回來了。小子剛從王府那邊過來。”
徐義一家人分析過,李煒的態度相當重要。這幾天李煒一直遣人候著,知道李煒這邊沒有怪罪。但是,有些細節還是需要注意的。
“義兒,沒事,他們說什么不重要,有為娘呢。”
“娘親,孩兒惹事了······”
徐義那裝委屈的神情,真的挺真實的。
“娘親,這是師門當初傳承下來的《千金方》以及小子所著《瘡科要義》,懇請娘親代小子奉于圣人。”
這就是鶯娘連續三日奔波的結果。
鶯娘的師門越來越神秘了,居然真的有孫思邈晚年的千金方,就是來自后世的徐義,都不曾聽說過,這完全就是一本針對創傷急救的著作。
用鶯娘的話,她的師門也曾為此著作貢獻不少。
這一著作的出現,就把徐義的經歷連接完整了。故事就成了這樣的:徐義在小時候就被鄰居帶進終南山,被孫思邈的瘡科傳人收徒,在瘡科上的天賦驚人,繼承了孫思邈所有瘡科的醫道技能,并將其發揚光大。
幾年前,徐義一家為報孫思邈傳人之恩,內遷終南為孫思邈守墓,接替原來孫思邈傳承人的職責。在孫神仙墳前結廬守墓。
卻不料一場山洪,讓一家人死于非命,正好遇到了凌風子進山祭拜,救下了唯一幸存的徐義,并將其帶出終南山······
故事應該就是這樣,最起碼聰明的人,在看到徐義奉獻的千金方以后,會這樣腦補一個完整的故事。
“義兒,為娘想知道,為何不曾提起過你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
“娘親,孩兒提與不提,在孩兒看來并無區別。敬業謀反,令英公先祖一脈盡數暴斃,多年的往來也在那時便斷絕了。”
“這也是家父當初決定進山守墓的原因。高平北祖上房沒落了,卻不能因此而斷絕宗族。誰知事與愿違,再次遭受了不幸。”
“這大概就是違天命的結果吧。”
“小子承蒙凌風子師父所救,就想著安安靜靜的做個小道童,將孫師的醫道傳承下來,也不枉孫師之托。陰差陽錯,小子再一次入世了。”
“本以為,所謂的高平北祖上房徐氏已經沒了,就剩下小子一人了,是不是高平北祖上房,提不提高平北祖上房,誰在意呢?”
“孩兒一直認為,不管敬業當初出于怎樣的目的,又有怎樣冠冕堂皇的借口,與朝廷對著干,那就是謀反。這一點,讓孩兒從心底抵觸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跟腳。”
“但是,孩兒不能改變出身,就是族里曾經有謀反的宗親,孩兒不不能否認,做不出忘祖的畜生行為來。所以,孩兒就不想提······”
這一通陳述,徐義說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真正的讓聽者流淚。讓一個背負著孫思邈傳承,也背負著一家一族唯一后人的徐義,鮮活的呈現了。
長公主那個心疼,淚流的嘩嘩的,就是李煒,這一刻也有點憋悶。
應該是闖過去了,不僅僅不會因為隱瞞出身受過,說不定還能贏得一些同情和贊揚。
再獻出這千金方、瘡科要義······圣人也應該不再多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