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間的糾葛過多,牽扯也大,還不能將細柳營的產業跟朝事勾連,需要處理的關系很繁瑣······”
管事的肯定還是那些神策軍的家眷,但是協調和處理跟官府乃至朝廷的重擔,就全部壓到崔渙身上了。
這跟以前不一樣。
以前,不管怎樣說,有火器作坊的由頭,有神策軍駐地的說辭,再怎么,朝臣也不會因為利益的問題去攪事。
這下不一樣了,神策軍出外,火器作坊撤銷,也就意味著細柳營那邊徹底沒有了推辭他人介入的借口。
徐義這一走,把左右的攤子都丟給崔渙了······確實不算是什么好事。
“沒事,不用擔心,無非是拉一波,打一波。世家在其中的份子不小,還有長公主和玉真公主的支持,那些幸進之輩翻不起什么浪花來。”
世家就是世家,即便被神龍朝削弱了,那也還是世家。幾百年傳承,真不是所謂的幸進權貴可比的。
在這點上,徐義還是有感覺的。這也是徐義之所以將自己的家臣留在中原的原因,這也是徐義拉扯玉真公主和長公主,乃至整個皇室摻和的原因。
世家之所以成為世家,還能傳承幾百年不墮,絕不是因為良善,徐義還是深有體會的。
這是一群一切以利益為上的群體,在他們眼里,為家族計,沒有什么不可以拋棄的。徐義也屬于幸進,哪怕是徐義是崔家的女婿,在利益面前,必要時被拋開很容易。
徐義也不是沒有應對。不管是自己跟楊玉環的關系,還是長公主和玉真公主,包括神策軍家眷中自己的門徒,以及自己留下家臣,都是可以牽扯乃至制衡世家勢力的。
崔渙的主事,說白了,也就是一個協調朝臣和權貴的職責,其他的,徐義一直就沒有放手過。
最主要的,徐義將火器作坊的區域預留,是為棉花棉織物預留的,自己此行西域,本就是在一定程度上的牽制。
有時候看不慣圣人的所謂制衡之術,當使用時,才知道其中的奧妙。
就在長公主和玉真公主出宮后,整個長安的串聯也終于成勢了,更多的朝臣參與其中,開始不斷的向圣人進諫,陳述神策軍撤銷的利弊。
誰也不能將火器作坊提在臺面上,只能是從神策軍出外和撤銷的政事上入手,以一個為國為民的立場,來抗衡長公主和玉真公主的力量。
“還真的串聯起來了。”
就在不計其數的進諫進了宮內,徐義這邊也聽說了。
“有內務府參與,再有長公主和玉真公主,以及貴妃娘娘的參與,此事應該基本上定了。等詔令下達,那些串聯起來的同僚,恐怕會掉一地眼球了!”
崔渙很輕松,也看了看徐義。不得不說,徐義這一手玩的很漂亮······
“鑒于神策軍以及火器效用存在爭端,朝廷將令神策軍出外,整軍駐防安西。”
“在不確定火器效用之前,細柳營軍城火器作坊區域,在神策軍外出駐防期間,暫時留存。”
“細柳營單獨成城,命李峘入住細柳營,負責細柳營相關事宜。”
“基于火器爭論的存在,授權神策軍繼續制作火器,并以火器作戰為主。”
“命神策軍統領徐義,為安西都護府大都督······”
果然是驚掉一地眼球。
當朝廷的詔令下達后,整個朝堂都傻眼了。是,確實是,鉚足勁想把神策軍推出去的想法是完成了,可······可本來謀劃的細柳營,似乎一點都沒有變,還是繼續留下了,繼續留在徐義的手里。
整個朝堂誰都知道,信安王離世后,信安王世子,也就是新任的信安王李峘,那就是徐義的小弟,幾乎是仰仗徐義在朝廷混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