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一年級十大神獸】,真正成績好的,就只有當時入學的時候,完全不受管教的潮長長。
葛功明把潮長長奉為考神,其實并沒有太多的水分。
潮長長看著葛功明的手機屏幕,無條件錄取的電郵發過來之后,很快就會有紙質的信件寄過來。
潮長長看了兩眼,就沒辦法再平心靜氣地看下去了:“你不是號稱要拿去吹嗎?你這么大老遠地跑來,就為了給我看張廢紙?”
“怎么就是廢紙了?”葛功明寶貝似的收起了自己的手機和潮長長的錄取信,“老師去找人問過了,你這失信被執行,是擔保連帶責任,并沒有說一定不能出境,只要沒有人申請限制你出境,你還是可以出去的。”
葛功明的字典里面,就沒有放棄這兩個字,尤其是在和潮長長有關的事情上,“葛媽給你算了算,學校退給你的100萬投資款,你省著點用,實在不行再打點工,申請點獎學金什么的,肯定能夠念到畢業的。”
“一般地產商破產,就算自己跳樓,也會先把妻子和孩子送出去。我們家現在這情況,那么多的債權人,你覺得會沒有人想起來要申請對我實行限制出境嗎?”潮長長語氣輕松地和葛功明分享了一下【別人家】的故事,“我爸要是沒有堅信自己一定能解決危機,一發現苗頭不對就讓我出去,我攜款五六個億潛逃,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葛功明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潮長長反過來安慰他:“現在知道最后放貸的那幾家銀行為什么一定要把我的名字,加到擔保人名單里面去了吧?”
“那現在你不是沒錢沒房子,什么都沒有了嗎?”葛功明抓住了現實的重點。
“萬一呢,萬一還有藏起來的錢呢,那肯定是寧可抓錯不能剛過啊。你看連學校這兒,不都扣出來一百萬嗎?”
“這么說也有道理,那你就算是給你爸擔保,肯定只是最后的某一筆貸款,不可能是整個項目,還有你的布加迪作抵押,車子拍賣了,肯定能還一部分,你再從哪里扣一點出來,這樣應該就能先把你從失信名單上面弄下來吧?”
顯而易見的是,葛功明在來“村訪”之前,已經做足了很多前期的準備工作。
但葛主任大概還是沒辦法理解,破產前把家人的保險都退了應急,是什么樣的絕望和孤注一擲。
“葛媽,你這是在教唆你的學生,在爸爸跳樓,媽媽割腕的前提之下,把他們統統拋下,自已一個人跑到國外去躲清閑嗎?”潮長長“調侃”起葛功明的詩風師德,也是一點都不留情面,“照你這個邏輯,我還得要加上榨干最后一點有可能扣出來的錢,去國外繼續做個紈绔子弟?”
“唉,你這孩子,怎么說著說著就成我教唆了。”葛功明急了,他明明是有非常高的道德標準的YC葛孔明,“你媽要是不給我打電話,我能知道你在這個地球上的現居地嗎?”
“我媽?”潮長長有點意外。
不只是一點,起碼有兩點、三點、很多點。
到這山村一個月,贏曼而基本上都不怎么開口說話。
潮長長除了叫她吃飯,也沒有更多的日常溝通。
潮長長照顧潮一流吃飯的時候,父子倆還有說有笑的。
老爸跳樓撿回一條命之后,看開了很多,但老媽一直都有點走出不來。
“對啊,你媽媽給我打電話,說她之前就光顧著自己難過,自己沒面子,自己不想活了,也沒想過你會不會絕望,會不會難過,”葛功明復述了贏曼而的話,“你媽媽不希望你就這么裝著和沒事一樣地在山里面一天天地虛度光陰。你媽媽還說她不好意思和你道歉,讓我幫幫你,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