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茫然崩潰:“怎么會,怎么會這樣?怎么會變成這樣?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淮郎!是我害了你!”
施與淮:你知道就好。
“怎么辦?!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他怎么能這么狠?!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害了淮南王府!”
她手腳并用爬近一點,抬頭望著他,眼淚無意識地流,哽咽著說:“淮郎,我送你出去好不好?我找個辦法,一定有辦法的,我送你走。你斗不過他的,已經這么久了,你爹一直沒有找你的動靜。他是君!君要臣如何,不過是他一句話而已!”
說完后,她又眼神茫然地問:“可要是你出去了,那我呢?我還能出去嗎………不能,他不會讓我出去的,就算我逃出去了,淮南王府也不會要我了。可是我做錯了什么呢?到最后我哪兒也去不了,只能待在這里。”
“哈哈哈哈,我逃不了!逃出去了也是從這個虎口逃到另一個眾口鑠金的蛇窟!我才嫁與你淮南王府半個月就被太子擄走!我的名聲已經不清白了,還害了你變成如今這樣,我只會變成一個人人喊打的禍水!”
她萎頓下來,流著眼淚看著施與淮。
這個角色,或者說“她,”從小到大就是驕傲的女子,閨中時就被太子如珠似寶地對待,家里想必也是對她很好的,就算太子另娶,也沒人敢看不起她。
況且她轉頭還能嫁給淮南王世子,得他寵愛。這么一路順風順水的,除了心愛的人另娶一事會讓她傷心,其他的腌臜事從來沒到過她眼前。
她在金玉堆里長大,早就習慣了富足的生活和所有人的偏愛。如果這時候讓天下人知道,她嫁了淮南王世子后還被當今太子擄走當成了外室,不再清白,且還害得太子發瘋囚禁并毒啞了淮南王世子,礙于權勢,她受到的指責肯定是最多的。
她會從天之驕女變成一個人人厭棄的不清不白之人。家里不敢親近她,夫家不恨她就不錯了,而太子肯定還會虎視眈眈盯住她。
所以如果他們逃出去了,情況不僅不會變好,還會越來越差。那還要逃出去嗎?
如果不逃出去,她就只能這樣被當作禁臠,和她的夫君被分別關在這清音閣里,等待著太子來嗎?就算她和太子有點私情,但太子會一直愛她嗎?有這個夫君在,只會時時刻刻提醒太子,他喜歡的人已經嫁給了別人,已經和別人發生過關系了。
那么,有什么辦法能改變這樣的死局嗎?
慕秋再次抬眼看著施與淮,跪在他面前,直起上半身,湊近了顛三倒四地說:
“淮郎,我們逃不了的,一輩子都得被關在這里,成為太子凌虐的對象。是我的錯,年少時不該招惹他,也不該嫁給你,讓你無端承受他的怒火。你還記得嗎?你求娶我的時候說,你很愛我,愿意為了我做任何事,付出任何代價。”
“現在是兌現承諾的時候了,淮郎,即使我們逃出去也沒用的,你現在的情況……我不忍心看著天之驕子的你變成這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是你告訴我的。但是現在瓦可以碎了,來保住玉。我需要你的幫助。”
她把自己代入這個角色,不想親口承認自己的卑劣,也不愿意再去看施與淮的眼睛,繞到他身后,貼近了他的耳朵,輕聲說了幾句話。
然后出去拿了紙筆進來,抓著施與淮的手,艱難地寫下了一封真正的“和離書”。
程知讓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把那封蓋了手印的和離書放在了桌上,自己躺在床上無神地望著頭頂。
這個故事進行到這里,反轉已經到了。但是程知讓并不知道她要怎么體現這個反轉,看到那封和離書的時候,還有點好奇。
“你又去見他了。和離書是什么意思?你愿意與他和離?”
慕秋聲音沙啞,仍然望著頭頂:“放過他吧,我們已經和離了,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