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跡呈暗紅色,像是用血寫的,明顯寫了不是一兩天。
那字跡雖潦草,可蘇小酒還是一眼就認出,出自徐穎之手。
“娘娘,是郡主送來的,讓我們趕緊離宮!”
果然是徐莽!
瞧這情形,莫不是南陽王怕她泄密,所以將她拘了起來?
怪不得,她還以為徐穎出宮以后就把自己忘了,或者回味過來自己不過是個宮婢,便不屑再往來,甚至是生病了,所以才沒能寫信給自己,她設想過許多種可能,卻等來了這樣一封血書。
蘇小酒拿著信的手有些發抖,這丫頭,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還是趕在她爹舉事前將信送了進來。
但畢竟已經晚了,叛軍已經盤踞在上京四周,她們逃不出去了。
算計著守城禁軍的數量,應該能堅持幾日,蘇小酒率先鎮定下來,安撫好榮妃跟孩子,她顧不得其他,先去角門處找到之前段家的暗樁,悄聲問道:“你們在皇宮日子久,可知道有宮中有什么密道是通往城外的?”
守門太監茫然搖頭道:“小人入宮三年,還從未聽說過有密道。”
也是她急糊涂了,既是密道,又怎么會被外人知道呢?
見她好端端問起這個,小太監問道:“掌事問這做什么?若不著急,小人可以去問問在其他宮中當值的朋友。”
段家暗樁不止他一個,但此事不宜引起其他人的關注,四處探問只怕會引發不必要的麻煩,蘇小酒本想找個由頭送他出宮,又怕萬一南陽王打進來,上京城中還不如宮里安全,于是作罷。
“那你可有辦法聯絡到宮外?”
這次內侍點了點頭。
蘇小酒道:“你隨我來!”
一旦開戰,上京城中必定受到牽連,弟弟那里有侯府護著還好些,她得趕緊通知錢莊將財物盡快轉移。
用最快的速度寫好信,她鄭重的交給內侍道:“一定要確保將信帶出去,懂嗎?”
內侍點點頭,很快便消失了角門處。
她呼一口氣,又奔去小廚房找到蒼聯,南陽王謀反一事還未傳開,因此宮人們并不知情,還在像往日一般預備著做午膳。
她們還有幾日的安穩日子可以過,蘇小酒不想提前說出來搞得人心惶惶,便只悄悄叫了非染與蒼聯出來,悄聲詢問宮中是否有密道。
二人震驚之余,卻也一樣搖頭道:“不曾聽過。”
從接到消息到現在不過半天,蘇小酒嘴角已經起了燎泡,她才來大淵不到一年,戀愛也才剛剛開始,還不想這么早掛掉呀!
蒼聯要比她鎮定些,想了想,說道:“聽說歷來皇上都會在宮中留有密道,而且若叛軍真的入了城,守衛們也會率先保護皇上,所以掌事不如早些勸娘娘移駕,去跟皇上待在一起,還相對安全些。”
非染卻道:“那也未必,奴婢覺得南陽王謀反未必就是為了覬覦寶座,許是不滿之前皇上安排的南陽郡主和親之事,一旦入城,皇上的太和殿首當其沖,反而是最危險的地方。”
她說的也有些道理,但不管是不是為了尋私仇,南陽王勢必都會謀反,到時候少不得要將皇宮清理一番,尤其娘娘有四皇子,腹中還有元和帝骨肉,南陽王必不會為自己留下禍患。
如此想著,蘇小酒腳下便有些站不穩。
該死,偏偏這個時候犯低血糖!
一陣頭暈目眩,眼見她身子就要軟倒下去,蒼聯跟非染一左一右將她扶到旁邊坐下,又跑進廚房倒了杯水過來,蘇小酒自袖子里摸出顆椰子糖吃了,虛脫的身體慢慢恢復過來。
重重喘了幾口氣,暈眩的感覺散去,她握著非染的手道:“此事切記不可聲張,這幾日大家夜里都警醒些,一旦有動靜,便速去前殿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