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小憐驚懼地看著書案后的少年,忍不住后退一步。
手指劇痛,臉上浮現一層黑氣。
眼皮一翻,終于昏了過去。
少年宦官面無表情,食指敲了敲陶罐。
散落四處的蜈蚣像是聽到了集合的號令,急匆匆從各處沖過來。
一個個爭先恐后爬進陶罐里。
慕容傷把罐子蓋好。
蠟燭熄滅了,室內一片幽幽的清冷月色。
他起身往外走。
看到擋在書案前,暈倒過去的宮女。皺了皺眉,臉上浮現幾許厭憎。
礙眼的東西。
。
內室,簾幕被掀開。
正在吃宵夜的絨絨陡然抬起頭。
兩只前爪爪上還抱著秦嫵特意為它準備的麻辣牛肉干。
嗷!是那只討厭鬼來著!
絨絨目光兇狠,立刻進入戰斗狀態,放下牛肉干朝他撲過去。
慕容傷用兩根手指把小白蟲夾起來。
目光往床榻里看。
秦嫵睡得正是香甜。
一只手放在枕前,露著一段玉白小臂。
黑發散得四處都是,毫無睡姿。
慕容傷目光落在她因為失血而顯得格外淺淡的紅唇上。
默然看了片刻。
把她的手臂抓起來。
絨絨大怒。嗷嗚一口,狠狠啃在慕容傷手指上。
壞東西,想對枝枝做什么呢!
冰霜從慕容傷指尖漫開,眨眼間凍結了半個手掌。
少年眸光淡淡落在絨絨身上。
絨絨高傲地抬著頭,頂著他的目光,嗷嗚又是一口狠狠咬下去。
哼,本絨絨可不是吃素的。
慕容傷任由它咬著,只低聲道:“噤聲。”
他把手指放在秦嫵的手腕上,探了探脈息。
片刻后,無聲勾起唇角。
挺能耐啊,解個粗淺的蟲毒就能把自己搞成這樣。
目光不自覺又朝著她臉上看過去。
搞成這樣子了,還能睡得這么香,也是個憨憨。
在絨絨“你想干嘛?”“我看你不想做好事!”“你到底要干嘛?”的憤怒又警惕的目光之下,慕容傷在秦嫵床榻前呆了幾分鐘。
然后,手腕上的冰霜之毒被他壓制下去。
他把絨絨重新放回秦嫵身上,甚至它之前啃了一半的牛肉干就在不遠的地方。
絨絨:……哎?
這個壞東西今天居然沒有欺負它哎。
連它的腦袋也沒有敲。
呵,知道它的厲害了,害怕了吧。
絨絨重新抱住牛肉干,吭哧吭哧往上爬,爬到秦嫵面頰邊,停下來。
枝枝崽。
它吧唧在秦嫵臉上親了一口。
放心睡吧,壞人我已經給你打跑了。
。
夜深,密室的石門突然打開。
轟隆隆的聲響把殷小小從睡夢中吵醒。
她一抬頭,就見到昨日里面無表情在她身上放蟲子的少年宦官走了進來。
不過那少年的目光并沒落在她身上。
似乎根本沒看到她這個人。
砰的一聲,他把手里拖著的沉重東西往地上一丟。
自顧自走向堆滿瓶瓶罐罐的石頭架子。
油燈被重物落地的風吹得晃了晃。
殷小小清楚看到,被像破爛麻布袋子一樣丟在地上的,是一個人。
一個穿著宮女服的女人。
臉上青腫一片,腫得比豬頭還可怕,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了。
(殷小小:可怕!請給我點票票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