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莊主,竟然還是個講究人。
他只管說著話,坐在床邊,穿著喜袍的美人卻并不搭腔。
莊主又看了兩眼,皺眉。
“你這衣服是怎么回事?下人們慢待你?”
卻見美人身上隨意套了一件喜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
還露出里面黑色的里衣。
坐在床前那人還是不聲不響。
莫名其妙的,感覺有股子冷氣從他身上漫開來。
莊主不知腦補了什么,立刻心疼起來。
“心肝兒,你這是受了委屈,在跟我撒嬌?”
撒、嬌?
那穿著嫁衣,遮著紅蓋頭的人,緩緩抬起頭來。
莊主看不到的床底下,一只手伸過去,捏了捏那人的腳。
。
師兄,茍住!不要放大招!
秦嫵趴在床下,猥瑣地圍觀別人,不,是燕子塢莊主,同她未婚夫的拜堂禮。
眼見這莊主說話越來越放肆,她感覺到自家師兄的拳頭已經捏得咔嚓作響了。
莊主剛進來的時候,她趴在床下,偷看了兩眼。
……嗯,聞人折柳的形容,還是比較好聽的。
正常形容就是,一個矮胖丑禿的男人,裹在紅袍子里,滑稽又可笑,活像一個大肉球。
看一眼都想自摳雙目。
幸而慕容傷戴著蓋頭,遮擋了視線,避免了視覺污染。
被床底下的小手,輕輕捏了下腳踝。
慕容傷心中的郁氣,勉強壓了壓。
接過莊主手里的酒盞。
徑直走到窗邊。
那地方,恰好能看到月色。
莊主一愣。
關注的點卻是,“心肝兒,你蓋著蓋頭呢,還能接過我手里的酒?”
一邊說著,一邊嘿嘿笑起來。
見那穿著喜袍的人已經站在窗前月下。
莊主瞇著眼睛,端著自己的酒盞過去。
目光從上到下將那新人打量著。
雖然蓋著蓋頭,看不到容貌,卻也能看到身段,蜂腰長腿,脊背瘦削。
身姿挺拔,像是一尾清竹,比之前見到時,更令人意動。
這要是摸上去……
還沒看到臉,他已經醉了。
目光落在那人握著酒杯的右手上。
指節修長,清瘦,蒼白。
莊主忍不住伸手要去摸。
他剛一動作,那人已預見到,立刻退開三步遠。
莊主笑:“你總這么害羞可不行。”
說著,那只醬蘿卜似的短粗手,就要伸過來摸美人的手。
趴在床底下的秦嫵頓時又提起了心。
生怕慕容傷一時忍不住,把他打成個爛羊頭。
那蓋著喜帕的男人,微微偏了偏頭,看似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
居然又忍住了。
厲害了我的哥,秦嫵從床底下伸出手指,給他點贊。
這要是我,我是忍不住的。
“喝酒。”喜帕底下傳來冷冷的聲音。
“我的心肝兒,我們還沒拜天地呢,哪兒能先喝酒。”
“來,為夫幫你把蓋頭掀開。”
莊主一邊說著,一邊去掀開他的蓋頭。
穿喜袍的男人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先喝。”
莊主頓了頓,“你呀,怎么這么會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