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附近廢棄雜物那么多,有什么掉在這里都很正常。何況,那幾個被嚇壞的年輕人,離開時候十分慌亂,這扣子也有可能是他們的。
羅川沒回答,拿著那粒扣子湊近鼻子聞了聞,反復好幾次,這才莫名其妙的說了句:“有點兒甜。”
“甜?香水嗎?這是不是某個女人掉的?”柯雪使勁的抽了抽鼻子。
羅川環顧四周:“一個噴著甜膩香水,穿著男式襯衫的女人,來這里的幾率能有多大?更何況,我不覺得這是香水的味道。帶回去,馬上化驗檢查。”
“哦哦。”柯雪小心翼翼的將那扣子裝進了證物袋,同時還不忘在心里感慨下,羅川只是模擬了一次兇手到這里的過程,就發現了一枚可疑的扣子……
羅川站起身又圍著柱子走了兩圈說:“這地方腳印紛雜,肯定是那群年輕人弄的。兇手離開的時間和這些人來這里的時間不會差太多,為了確保尸體能在生日這天被發現,兇手應該會在不遠處觀察才是……他沒有時間換衣服。”說完這些,羅川眼睛一亮,馬上對警員們吩咐道:“嚴查周圍可疑人員,男性,三十歲左右,其貌不揚,甚至還有可能一副老實人的模樣。說話小心謹慎,目光真誠可信。一件不新不舊的襯衫,缺少右手袖扣。右手拇指食指有傷或者水泡。還有,他身上應該有一股甜膩的味道…”
羅川一口氣說出了兇手大部分特征,這細致到目光,味道,神態,說話方式。按理說,這已經是最詳細的罪犯側寫了。可是時間緊迫,再細致的描述,也需要花時間在茫茫人海中搜索。
走出地下停車場,已經是夜里四點多鐘了,還未破曉,一個城市最安靜的時刻,大概就是現在了。
羅川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然后給法醫室打電話,打算問問死者情況。
據田甄說,第三位被害人基本吻合前面兩位被害人的特征。只是這一次,她沒有遭受侵犯。
羅川絕不相信這個精神病是累了或者良心發現,唯一可能就是時間不夠了。
田甄告訴羅川,羊毛大部分都是粘上去的,并不全是戳進皮膚里的。而且死者面目全非,毫無保留的虐待。相比第一具尸體的待遇,天差地別。
羅川一路快速的趕回警隊,同時也聽完了田甄所有的報告。心里那個模糊的嫌疑人影子,漸漸清晰了。
快步走回辦公室,一開門就看見半撐著頭,閉著眼睛的關山。
羅川放輕了腳步,脫下警服,剛剛靠近關山想給他披上,就聽關山十分清醒的說了句:“你回來了。”
“你沒睡著嗎?”羅川有些詫異。
關山睜開眼睛,有些疲憊的坐了起來說:“你不回來,心里不踏實。有發現了是嗎?”
羅川拉了一把凳子,坐在關山旁邊,目光炯炯的看著關山說:“他認識第一個死者!”
“我覺得也是。”
“哦?”羅川驚喜的看著關山,再次為他們之間的默契而感到愉悅。
關山點點頭說:“我試著分析過罪犯的心理,他作案的速度加快了,對尸體的布置也變得隨意了。這除了時間不允許以外,一定還有其他原因。現在想想,第一個被害人是被放在商場明亮櫥窗里的,第二個是樹下,第三個干脆直接扔進了廢棄停車場。這差別待遇太明顯了,商場櫥窗明顯是風險最大的一個地點。他冒著這么大的風險,除了想讓死者像一個公主一樣被高高在上的展示,你猜,還為了什么?”關山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大有深意的看著羅川。
羅川也笑了,一字一句回道:“為了看著她。”
關山輕輕拍了一下羅川的肩膀:“沒錯。當時他就在現場,甚至,這幾天他仍然還在重返現場。第一名被害人對他來說意義非凡,就從她入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