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也像極了暴風雨前的寧靜,酷烈殺機其實正在醞釀當中。
金露液只有九壇,如果均分,每人最多一壇,藥效太低,想占有更多,那就必須挑起戰火。
持續等待兩日。
第三天的夜間時,人面小妖才扎斷攀附靈窖上的所有樹根,并成功取出九壇靈酒。
前七壇已經發完,見者有份。
丁醒腳下看守一壇,他以為最后兩壇酒,大家會和平競價。
誰知小妖頂著最后一壇酒,剛剛跳下窖口,紙門處的黃姑娘忽然一墜而落,遁至小妖身邊。
這位黃姑娘也是膽大驚人,她明知道小妖存在致命威脅,還敢前來捋虎須。
“滾吧!”
黃姑娘嬌喝一聲,掄起一柄大鐵錘。
砰!
砸中小妖面門。
這一錘,直接把小妖砸離半空,拋飛出去,頭頂酒壇自然也松了手,無聲墜地。
小妖一飛十丈遠,不偏不巧,正好摔在丁醒腳邊。
“看我金鱉鐘!”
同一時間,章麻子啊啊大叫,仿佛沖鋒陷陣似的,腳踩一座丈許高的金壁巨鐘,從天而降,鐘口朝下,直落丁醒頭頂。
鏗!
鐘身穩穩落地,把丁醒、小妖、一壇金露液,盡數罩在里邊。
章麻子一擊得手后,掐指連彈,袖口符箓亂飛,又在鐘外架起兩層光圈,如此共有三層屏障,困鎮住了丁醒。
他做完這一切,剛才小妖頭頂的酒壇方才落在黃姑娘手上。
早前人面小妖取酒的時候,黃姑娘、范藥師、章麻子三個散修,秘密達成鎮壓丁醒,并狙殺一剪道人的合議。
行動成功,幾人收益翻倍,行動失敗,分散逃走,反正已經到手一壇酒,此行又不虧。
而要殺一剪道人,必須先剪除人面小妖。
但他們沒有克制小妖的辦法,于是煞費苦心想出這個計策,把丁醒與小妖困在一處,這樣一來,丁醒想不對付小妖都不行。
“伍兄,你莫要埋怨咱們!”章麻子也知道自己是在搞偷襲,他站在鐘頂,給丁醒解釋:
“咱們也是逼不得已,要怪只怪你心慈手軟,不愿意對付一剪童子,咱們才出此下策,連你一塊收拾!不過你放心,咱們不會害你性命,畢竟金露液在你手上,但你千萬要小心,可別讓小妖毀了酒,趕緊弄死它吧!”
話音未落。
丁醒已經拋出一個酒壇,讓壇口倒懸,蓋向小妖。
章麻子透過鐘璧看見丁醒祭酒,想當然認為丁醒祭的是‘蟲兒淚’,不由撫掌大笑:“哈,伍兄動作真快,既然降伏了小妖,那么接下來就好辦了!范道友、汪道友、宋道友聯手去殺一剪道人,他必死無疑,等他死后,咱們立刻釋放伍兄你出鐘。”
說完打望另一處戰場,范藥師三人同樣行動神速,一剪道人已是窮途末路。
這一場偷襲,干凈利落,也會功德圓滿。
章麻子正興奮之際,耳邊忽然傳來一聲炸響,直接震斷了他的遐想。
趕緊垂頭查看,見那小妖竟然破開酒壇,恢復了自由身,而且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滿臉都是歡喜狀,嘎嘎!笑了幾聲,它突然跪在地上,又開始給丁醒拱手作揖。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章麻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頭小妖是不是有病呀,沒事給丁醒磕頭,丁醒是你爹嗎?
丁醒其實做了兩手準備,他剛才祭的酒壇是‘安魂曲’,‘蟲兒淚’也在身側懸著,如果他替小妖解開奴印,小妖卻恩將仇報,他會痛下殺手。
此刻見小妖目露感激,丁醒阻止了它的拜叩,抬手上指:“撞開這座鐘,去撞一個天翻地覆,人仰馬翻!”
轟!
章麻子首當其沖!
到死他也沒有想通,這一次的計策十拿九穩,怎么會被丁醒輕而易舉的破局?小妖性情這么兇厲,為什么對丁醒言聽計從,而不相互傷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