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云閉了閉眼睛,呼吸慢慢變得平緩下來。
“困了嗎?”夜寒年輕聲道。
璃云動作很小地點了點頭。
臥室內陷入了一團黑暗當中,呼吸很輕。
夜寒年的手還在璃云的背脊上拍著,良久,他聽見了少女的聲音——
“夜寒年,我是因為錢,你是為了什么才去了地下角斗場?”
一片漆黑當中,夜寒年緩了緩語調,“可能是為了在以后的某一天,能夠遇上自己的解藥吧。”
病毒的解藥。
還有他余生的解藥。
男人音色溫柔,帶著安撫和笑意。
像極了鋼琴彈奏出來的催眠的小夜曲。
璃云枕在他的胳膊上,勾著唇,閉上了眼睛。
***
璃雅珍身體在慢慢好轉當中。
干癟的臉上也慢慢飽滿起來。
雖然看著還有幾分清瘦,但是臉上已經肉眼可見的多了些許的紅潤。
期間。
凡蕾和夜博裕都打過好幾次電話。
蘇思博也帶著蘇寧遠來過一趟,病房里倒是一直很熱鬧。
難得有一天清凈下來。
璃云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媽,你是不是去過地下角斗場?”
問題來得突然,璃雅珍怔住,然后低垂著眼睛,淡色的唇動了動,“為什么這么問?”
夜寒年倒了兩杯溫水,一杯遞給了璃云,一杯遞給了璃雅珍,接著才有禮貌道:
“媽,旭堯應該和您提過,您體內是雙病毒交叉產生的變異,其中有一種病毒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樣。”
“而那種病毒我是在地下角斗場染上的。”
聞言,旭堯和璃雅珍都猛然抬起頭來。
地下角斗場號稱是全球武力值強者的狂歡。
血腥、暴力、無休止的戰斗。
報名參加擂臺賽的,十天的守擂結束,除了王者,就是半死不活的人、或者就是死人。
門票被炒到天價。
而且一票難求。
雖然地下角斗場兇名在外,但是每年報名參加擂臺賽的人不勝枚舉。
不過,據說已經有好幾年,沒有王者出現了。
因為……人沒熬過,全死了。
所以,旭堯和璃雅珍才會如此震驚到失態。
尤其是璃雅珍神色怪異到恍惚。
旭堯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結結巴巴道:“阿姨,你是不是也是從地下角斗場出來的?”
璃雅珍喝了口水,淡淡地點頭,語調平靜,“沒錯,我是地下角斗場的第一屆王者茗天,體內的病毒也是從地下角斗場帶出來的,等我發現身體不對勁的時候,我已經懷上丫頭六個月了。”
這下連璃云都怔住了。
“病毒在子宮處大量聚集,我擔心胎兒有危險,所以找到了時鞍。”
旭堯接話:“我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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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璃雅珍稍稍停頓,“你師父說,孩子能生,不過生出來可能大概率也攜帶病毒。”
璃雅珍看著璃云的眼睛,笑了下,“不過,我還是堅持把丫頭生了下來。”
璃云抬眸,“所以,我生下來的時候就攜帶了病毒?”
“對。”璃雅珍聲音低了下去,手指捏緊,“丫頭,是媽媽對不起你。時鞍雖然研制出抑制藥劑,但是藥效的時間有多長,他也不能確定。”
“后來,時鞍出了意外,連藥都沒了……”
璃雅珍從來沒向誰低頭過。
在璃家沒有,在璃榮軒面前沒有,唯獨在時鞍去世的那天,想低頭了。
她只要她家丫頭活,這么簡單的愿望都不行嗎?
“沒有。”璃云在璃雅珍面前蹲下了身子,覆上了她的手,語氣很認真,“你沒有對不起我,病毒沒有給我帶來什么影響,甚至我連體內什么時候多了抗體都不知道。”
少女的手在璃雅珍的眼眶處輕輕碰了碰,“媽,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地下角斗場的王者,若不是因為我從小就攜帶病毒生出抗體,你家丫頭可能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