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沒說話。
她默默地將一包老鼠藥倒進了湯里。
哥哥被毒死了。
爹爹很生氣,那是他親生的兒子。
于是他用力地打娘親。
娘親就這樣被他打死了。
她很生氣。
她還很小,她不懂。
這個世界為什么是這樣的啊?
自己一直乖乖的。為什么被人推下山?
這么好的娘親,為什么會被人活活打死?
于是她出現,很輕易地殺死了爹爹。
她這才發現,原來現在的自己,很強大。
原來她可以不用忍。
……
“啊!”
李辛夷驟然從幻覺中醒來,發現是李楚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李楚道:“抱歉,我見你有些不對,就推了你一下。”
“無妨。”李辛夷搖搖頭,好像大夢初醒的狀態,猶自劇烈地喘息著,喃喃道:“我……我剛才……”
李楚道:“你剛才緊閉雙眼,面色潮紅,渾身顫抖,還一直喊我爹爹。”
“……”李辛夷的臉色刷得一下,又紅了三度。
但她很快又抬起頭,直直地看向李楚:“為什么你沒中她的幻術?”
怨靈天生能用怨氣影響別人,讓別人產生幻覺,李辛夷是知道的,也有加以小心。
只是沒想到這只怨靈雖然新死不久,但道行頗高。她將幻術藏在歌謠中,令人防不勝防。
可是……為什么自己都中招了,李楚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還非常從容地叫醒了自己。
他憑什么啊?
李辛夷的目光中滿是疑惑。
李楚在她的注視下,稍稍怔了一秒,緩緩反問道:“幻術……什么幻術?”
說完,他才開始警覺起來,抬眼,轉頭,目光謹慎,觀察四周。
很穩健。
李辛夷看著他這副后知后覺的樣子,頭頂開始冒出了黑色的問號。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其實,以她對幻術的了解,也猜測到了兩個可能。
第一種可能……
幻術這種攻擊,猶如水漫金山。
雙方的神識,一面是水,一面是山。
如果你的大水足以漫過我的山頭,那么我自然會沉浸其中,任你擺布。
有時候你的水雖然不夠,但也足以漫過山腰,這時就要看我有沒有漏出破綻。
可能我一個不慎,就被你掀起的大浪拍在山頭,那樣也會中招。
但是……
假如你的水花對我來說實在太小,就像有小孩子在山腳下撒了泡尿。
那么我感覺不到也是正常。
可是李楚會是那座大山嗎?
想了想,李辛夷還是覺得第二種可能比較靠譜。
那就是……李楚是個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