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子踱到余杭縣衙署之外,小道士這才翻身下驢,上前對門房說道:“貧道朝歌慎虛觀江守寅,前來拜望公孫大人,煩請通報。”
那門房見他氣度不俗,知道也不是凡人,說了聲道長稍候,便趕緊去通報了。
公孫轍得到消息,立刻親自迎了出來,身后跟著慎虛觀的另一名弟子,張玉溪。
“哈哈,我在朝歌城的時候就常聽說江小道長的名號,只可惜未得一見,不想卻在此處見到了。”公孫轍微笑道。
“貧道游歷天下,尋求破境機緣。偶至江南洲,聽聞有幾位師侄在此處,便順路過來逛逛罷了。攪擾了公孫大人的公務,實在抱歉。”江守寅也客氣行禮。
公孫轍連聲說著:“哪里、哪里。”
但其實他還是有些忙的,上任縣令沒給他留下什么得力的人手,余杭縣衙內基本都是一幫酒囊飯袋。
他近日正打算招募兩個師爺或者幕僚之類的人物,來幫自己處理事務。
方才正在與人議事,聽說慎虛觀的小師叔來了,才趕緊出來見見。
江守寅此人,在朝歌也是頗為出眾的仙門新秀。以他的年紀修為,堪稱驚才絕艷。但要說讓公孫轍這般敬重,倒也不至于。
更重要的是,他幾乎就是慎虛觀老觀主指定的下任接班人,這才是他被許多人看重的原因。
隨意寒暄了幾句,公孫轍就重回前堂去了,留下張玉溪與江守寅二人交談。
張玉溪就是先前慎虛觀弟子在此地的領頭人,給人的印象向來冷傲,對待其他師弟也是暴躁驕橫。
但他在江守寅面前,卻笑容可掬,十分乖巧。
盡管他比江守寅還要大上五六歲。
“此番見小師叔神光內斂,真意圓融,想必三元合契,化龍之期已然不遠啊。”張玉溪舔地十分熟練,信手拈來。
“不好說,龍門難過,說不定就在明天,也不定此生不晉,還是要看機緣。”江守寅搖搖頭。
“小師叔九歲鍛體,十一歲氣海,十五歲入神合境,哪怕是傳說中的天靈根也不過如此。若說你無法化龍,我張玉溪第一個不答應!”張玉溪拍著胸脯道。
江守寅瞟他一眼,“別總拍馬屁,觀里交代的任務怎么樣了?”
“額。”張玉溪語氣一滯,“我每日在此坐鎮保護公孫大人,暗中的任務,都是由薛師弟和劉師弟負責……他們兩個最近雖日夜去搜妙風山,還未有所收獲。”
“嗯,你們未入神合境,無法神識離體,搜山是慢了些,回頭我去搜就好了。”江守寅道。
“這種事怎敢勞動小師叔。”
江守寅皺了下眉:“潛龍秘境的事對我來說很重要,只要能將其找到,勞動我自然沒什么,就怕讓廣寒宗的人捷足先登啊。”
張玉溪眨眨眼:“廣寒宗的人也來了?”
“聽說廣寒宗有位小瑤池弟子也要突破了,潛龍秘境里有化龍果,她們不來才是怪事。說不定……來的比我們還要早。”
“哼!廣寒宗的賤人,當年極可能就是她們害了我兄長,還誣我兄長清白,我兄長至今生死未卜……”張玉溪咬了咬牙。
江守寅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真相不明,你先不必急躁。對方是十二仙門之一,如果在不占理的情況下鬧出什么無法挽回的事……你很可能就要變成記名弟子了。”
“是。”張玉溪只好點頭。
他明白江守寅的意思,變成記名弟子就可以隨時踢出門墻,由此撇開一切責任。
犯錯的人,即使不是記名弟子,也會變成記名弟子。
這是宗門的老套路了。
兩人正說著,門房忽然送進一封信來。
張玉溪接過,遞給江守寅。
小道士拆開一看,只見上面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
“你們的兩個人在我們手上,如果想要他們活命,今晚子時,讓江守寅來妙風山南峰。”
江守寅見信,有些錯愕。
自己才剛剛下驢不過片刻,怎么就有當地的仇家找上門來?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