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神情悲戚地望著水面,負爪而立,身上有很多傷口,有的地方包扎著,還在往外滲血。
“那只是怎么回事?它好像和旁的不太一樣。”李楚問道。
“它啊,它叫吳二,就是船上唯一認識字的人。”老村長道,“多虧有他在,我們才能這么詳細知道他們的遭遇。”
李楚又問:“他怎么受傷的?”
老村長笑了笑,反問:“小李道長,就這么一眼看過去,你能認出這些水猴子有什么不一樣嗎?”
李楚掃了一眼,搖頭道:“不能。”
“是啊,它們長得都一樣,我們也就分不清誰是誰。它們在那小島上,和那些侍女睡過覺,家里婆娘知道了,自然饒不了它們。”
“可又認不出來哪個是自己漢子,就只好先忍著。”
“但吳二不一樣啊,它認識字,當先站出來和我們交流,說完了那些島上的事情。他婆娘知道這個肯定是他,第一個爆發了,抄起一根搟面杖就沖了過來……要不是我們攔著,他現在都沒有一片好鱗了……”
“噗。”王龍七忍不住笑了一下,悠悠說道:“知識改變命運啊——”
李楚特地用心眼術看了一下。
這些水猴子的炁沒什么特殊的,看上去就和一般的野獸沒有兩樣。
如果非要說差異,那可能就是它們的戾氣、兇氣、煞氣等等負面情緒少一點,畢竟它們體內是人的靈魂。
之后就是一頓豐盛的海鮮大餐。
漁民們做的海鮮或許沒有大酒樓里那么精細,但是絕對保鮮保嫩,而且量大管飽。
吃飯時,王龍七貼心地囑咐道:“待會上船,不要吃得太飽。”
李楚和狐女紛紛點頭。
但是真吃起來的時候,就顧不得那么多了。吃個十二分飽勉強墊墊肚子,不算太過分吧?
尤其是狐女,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不過多了條尾巴而已。
誰知她一個人的飯量頂三個青壯漢子,而且那個吃相,好聽點叫風卷殘云,難聽點就是餓狗撲食,看的周圍村民目瞪口呆。
吃完之后,她不好意思地一笑,優雅地擦嘴,輕輕點頭示意。
端莊。
這一頓,她成功把村民對自己的評價從“居然是妖怪”吃成了“不愧是妖怪”。
沒辦法,餓慣了。
她偷眼瞧了下李楚,發現李楚吃得比她還用力。但就是顯得那么從容,那么瀟灑,那么放蕩不羈。
她也暗自心道,不愧是我的主人。
吃罷飯,就是登上村里派出的一條大船,由**個經驗豐富的水手帶著,揚帆出海。
沿路的海圖都是水猴子拿爪子畫出來的,雖然有些歪歪扭扭,但是應該**不離十。畢竟它們都是老漁民了,先前就是憑著記憶駕船回來的。
上船不久,王龍七就趴到船后開始狂吐。
他以前是有過出海經歷的,吃過虧,所以才提前囑咐,自己也只吃了八分飽。
誰成想還是這般不濟。
可令他不解的是,李楚和狐女這兩個初次出海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在那里優哉游哉地欣賞著海上風光,狐女不時地大呼小叫。
王龍七面如菜色地走過去,悲憤地問道:“你們倆為什么不暈船啊?”
主奴二人對視一眼,聳了聳肩。
眼神仿佛在說,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會暈船吧?那也太沒用了吧!
王龍七委委屈屈,扁著嘴就離開了。
過了約莫兩個時辰,船頭望風的水手撓了撓頭,道了聲:“奇怪”。
李楚走過去,問道:“怎么了?”
水手道:“按畫的海圖,我們現在就該到了。最起碼也應該在視線里能望到了,可是……”
他指了指前方光禿禿的海平面,什么都沒有。
李楚皺了下眉,這倒是有些難辦。
莫非是什么秘境或者是可以移動的島嶼?
他們只交談了三兩句,忽聽得后方水手又發出一聲喊,“喔——”
抬頭一看,就見滾滾的墨色云層正聚攏過來。
四方云動!
水手高喊:“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