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櫻島離出海口不算太遠,附近的船夫也都知道,天沒亮他就已經遠遠看到了一座小島的輪廓。
島上淺粉梨白,居然在冬日里依然盛開著滿山滿谷的櫻花。
“這位道長,你真要上這座島的話,到這里我就要停了。”
沒等臨近海灘,船夫就停下了。
“為何?”杜蘭客問。
“這座島上有仙師住著,從來不讓外人靠近。”船夫怕怕地說道:“但凡有人靠近,就會挨打啊。不然上面開那么漂亮的花,還不有一大票人上去游玩了?”
挨打?
杜蘭客想了想,或許是麻衣神教的傳人為了防止俗人叨擾,布置下的陣法吧,很正常。
于是他點點頭:“那你先回去吧,我自己過去就好。”
船夫掉頭返回。
杜蘭客御風而起,飄飄悠悠地向櫻島飛去。眼看就要落到島嶼上時,一只潔白的海鷗從側后方飛過來。
他沒有理會,而是繼續向前。
不提防那只海鷗飛到他身旁時,突然伸出爪子,狠狠蹬了他一腳。
更加想不到的是,這樣一只體型沒甚出奇的海鷗,居然有極大的力氣!
這一腳踹在后腦,杜蘭客嗖的一下,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嘭的一聲砸在了島嶼邊的沙地上,十分干脆利落的暈了過去。
那只海鷗作完案,鳥臉上布滿不屑,一振翅,瀟灑離開。
徒留可憐的老杜大頭朝下、雙腿朝上,被栽在了那里……
……
朝天闕的三位大能處理完善后工作之后,一起來到了李楚的牢房中。
“小李道長……住的可還習慣啊?”
魏老笑的突出一個和藹,整張臉仿佛一朵盛開的野菊花兒。
“還好。”李楚頷首。
晉老的笑容里還帶著一絲緊張,“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可千萬要跟我們說啊,我們對你保證……無微不至。”
李楚微笑:“諸位只要盡快調查清楚,還我清白就好,我也絕對愿意配合調查。”
“我們一定會抓緊的。”段盧龍保證道:“小李道長此番斬殺畢方,緩解了一場莫大危機,真是怎樣感謝都不為過……只是東海王的事上面盯得很緊,我們也不能貿然不顧律例放你離開。而且……我們審過那天與你同行的崔子用,他的供詞對你十分不利。”
“哦?”
李楚輕哦一聲。
對面三位大佬同時屁股發癢似的,當場坐不穩了。
段盧龍趕緊又一抬手:“不過你放心,我回去以后一定嚴刑拷打,逼他說出對你有利……不是,逼他說出真實有力的供詞。”
李楚又輕輕點頭。
清者自清,在這方面他倒是一直沒什么擔心。
三位大佬一番長談,仔細地確定李楚并沒有什么情緒波動,這才小心翼翼地離開。
其實經此一役,他們也覺得繼續關押李楚沒有什么意義。
畢竟一個穿著七十二道封印的法羅衣,還能一抬手就在隕星鐵牢上隨便開窟窿的人,你把他關在哪里意義大嗎?
但是他牽扯的案子也不簡單,如果李楚自己愿意配合,在水落石出前羈押一段時間是最好。
離開前,魏老特意將負責此間的新獄卒叫過來,問道:“你和你爹關系好嗎?”
那名獄卒云里霧里,答道:“很好啊,我一直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大孝子。”
“好。”魏老點點頭,道:“暫時把你家里那個爹忘了。”
“嗯?”獄卒一愣。
魏老伸手指了指李楚的牢房,“這幾天,就把里面的那個當成你親爹,記住了嗎?”
……
嘩啦啦——
海浪的聲音灌入耳中。
杜蘭客是被凍醒的。
他用力將腦袋從沙地上拔出來,揉了揉生疼的后腦,念叨了一句:“這死鳥……怎么這么大力氣……還來偷襲……”
海風一吹,老杜又打了個激靈。
然后一驚。
“我衣服呢?”
他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道袍和外褲都不見了,居然只剩下一層貼身的短褲在下身。
難怪這么冷!
他一邊運功驅寒,一邊放眼去看。
就見那邊崖壁之上一群野猴子正在嬉鬧,而其中一只正披著道袍,上躥下跳。
“呔!”老杜頓時大怒:“你們這些猴子,看我不教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