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刺耳的叫聲從大殿上首一直傳到殿門之外,音調拉長,聽著就讓人有種不舒服之感,不過殿內的眾臣都已經習以為常,有些人臉上,還顯露出一些不虞之色。
“陛下,前些日子青冀二州遭逢大疫,死傷平民無數,幾近形成災禍,然而幸有太平道天師大賢良師張角及其弟子出手,奔波諸郡,成功將患疾之民徹底治愈,將一場災禍消弭于無形之中。”
“以臣來看,太平道此舉與國有益,應大加表彰,以正其功!”
見著上首中常侍封谞看向下面,一位下頷留須,身材較矮的侍郎連忙當先一步,對著高座之上的漢帝劉宏上述道。
看到這個急忙當先一步的矮胖侍郎,旁邊的臣子們都下意識的露出了一絲厭惡之感,他周圍的幾位手拿笏板的同僚,更是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一挪,羞于其為伍。
大漢朝里,依靠這宦官裙帶關系升遷的,都會被世家或者寒門出身的士子們看不起。
矮胖侍郎見此,早已經尋常無比,就當作是沒看到,神色未變,仍然低頭,等著上首的漢帝劉宏回復。
“哦?”
“這太平道,對這天下的黎民百姓,還真是盡心盡力啊。”
“幾次三番救災治疾,都有這大賢良師的身影。”
“當真對國有功的話,那是該好好獎賞一下。”
“張讓、徐奉,你二人怎么看?”
頭戴帝王旒冕,身穿五爪金龍袍的劉宏聽到下面的奏折,神情懶散,視線仍然盯著周圍端著翡翠玉盤的俊俏侍女,嘴角輕輕勾起,視線并未轉動,對著周圍站立侍奉的二位宦官說道。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遍攬天下,有此殊榮者,也只有劉宏一人。
聽到帝王傳來的詢問,張讓和徐奉二人自然不敢怠慢,要知道,眼前這位可是個陰晴不定的主,指不定下一秒就換了臉色。
二人互相對視一眼,張讓率先上前一步,對著劉宏回稟道:
“陛下,據咱家所知,這下面的這個官員所述呀,句句屬實。”
“不過要是說獎賞啥的,倒也不用。”
“畢竟這太平道乃是在我大漢朝治下傳教,陛下能準許他們傳教就是莫大的殊榮了,因此他們做些什么與國有利的事情,完全就是應該的。”
“陛下不必太過在意。”
旁邊的徐奉聽到張讓這番話語,默默的收回了想要踏出的腳步,默不作聲起來。
這番言論一出,既坐實了太平道所做之事都是正途,與國有利,又讓漢帝心中對于太平道的威脅減弱些許。
一石二鳥,一看就是收了錢辦事的主。
徐奉心下嘀咕,但是這跟他的初衷并未違背,因此他也樂得見張讓為太平道開脫。
至于徐奉為什么要向著太平道,當然是因為他徐奉,也是太平道的信徒。
聽完張讓的一番言論,劉宏輕輕點了點頭。
“這樣啊...”
“那就按張大伴說的辦吧,太平道雖治疫有功,但也是在我大漢朝默許之下才能有機遇傳教的,頒布一道旨意,對其略加獎賞便是。”
“諸位卿家可還有別的事么?”
劉宏揉了揉眉心,心神放空,有些心不在焉的繼續問道。
等了片刻,還是沒有人上前請奏,劉宏剛想揮手退朝,就見到門外,一名身長八尺,身材高大修長的中年文士,手持笏板,疾步走向殿中央,對著上首面露苦澀的劉宏就是一禮,隨后理了理衣衫,肅容稟告道:
“回陛下,老臣有事起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