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親隊伍遇上這等事情,自是很快便揚傳出去,有腳程快的人更是直接去報了官。
賊人跑了,白執殺了人,一地狼藉,圍觀的人群都聚在巷口,遠遠地觀望指點,卻不敢過來。
就在這時,順天府衙門來人了。領頭的正是剛為人父的捕頭沈灝,周明生也同他在一起,大老遠看到時雍的背影,周明生速度極快地奔跑過來。
“阿拾!沒事吧?歹人呢,大白天殺人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時雍將口脂盒塞入懷里,指了指地上的尸體,然后看著大步走來的沈灝,迎了上去。
“沈頭,你來得正好。”
時雍將方才發生的情況向沈灝描述了一遍。沈灝點點頭,叫人上來把尸體抬下去,又把那個暈厥的家伙搖醒帶走,待收拾好這一切,他方才朝宋長貴拱了拱手,又對時雍道。
“我先去審查,得了消息再派人告知。”
時雍還禮:“有勞了。”
沈灝道:“應盡之責。”
捕快們一走,巷口的圍觀人群也就散了。時雍將橫梁撿起來塞到馬車上,試了試馬車的穩定性,再笑著看向呆愣的王氏。
“我們往里長家去吧。”
王氏似乎這才反應過來,還要去簽地契。
“走,走吧。”
白執退到一旁:“我同你們一道。”
出了這檔子事,他不放心時雍的安全,不敢再暗中保護了。方才那情況,若是他晚來一步,說不準就要出大事。阿拾要有個三長兩短,大都督可能會殺他祭天!
白執吹了個唿哨。
他的坐騎從巷子跑了出來。
時雍將王氏和宋長貴扶上馬車,自己也跟著鉆了進去。
予安今天立了大功,面對歹人表現得很是勇猛,白執騎馬在側,將他狠狠夸獎了一番。予安靦腆地笑著,不好意思說自己脊背早已汗濕,方才只是憑著本能在還擊,實則腦子充血,一片空白。
馬車里,時雍聽著他們的對話,一直沉默。
那幾個隨從的歹人可能當真不知是誰人指使,純粹為財而來,但那個“三角眼”不會這樣。
時雍從與他對視的那一眼里看到了殺氣,至于是想給她一個教訓,還是要她的命,就不得而知了。
時雍沒有將口脂盒交給沈灝,也沒有告訴他這個事情。等他們去里長家里簽了地契和房契回家,剛坐下來,周明生就來回話了。
死去的“三角眼”名叫胡二,人稱“豹子哥”,是京師地界上有名的混混,此人無家無業,常年混跡行幫,做些偷雞摸狗,攔路搶劫的勾當。
那個被白執嚇暈的家伙叫曾承,經常同胡二一道廝混,經沈灝一番盤問,他道出許多胡二的事情。其中一樁便是胡二最近認了個干娘,恰是“香莧不晚”胭脂鋪的尤氏。
尤氏看重胡二,甚至還準備把自家的姑娘許配他為妻,曾承來之前聽胡二說起,干了這一票,從此便要金盆洗手,娶娘子過日子。
時雍聽罷,只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