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應聲,低下頭退到兩側,宋慕漓更是親自出來相迎,朝趙胤做了個請的手勢。
“大都督,里面請。”
藥味充斥鼻腔,趙胤面不改色地坐到白馬扶舟的床頭,盯著他一言不發。
白馬扶舟與他對視。
片刻,擺了擺手。
“下去。”
宋慕漓和祁林略微一頓,“是。”
二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門合上。
外間,東廠和錦衣衛眼對眼,誰都不說話。
屋子里也是安靜一片,許久沒有聲音。
“咳咳——咳咳——”
白馬扶舟的咳嗽聲打破了寂靜。
“大都督,別來無恙。”
“你我之間,無須虛禮。”趙胤平靜地看著他道:“白馬楫,你應當知道,我今日為何而來。”
“呵~”
白馬扶舟的笑聲,帶著淡淡的沙啞和虛弱。
“不知。我一個臥榻養病的人,哪里能猜度大都督的心思?”
“哼,少來這套。”
趙胤冷笑一聲,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慵懶而漠然地盯住白馬扶舟,“這些日子,你可沒閑著。”
白馬扶舟蹙了蹙眉。
隨即,唏噓一聲。
“大都督,何苦再來我傷口上撒鹽,再損我一遭?你也不是不知,這次兄弟我從漠北帶藥材回京,惹出了大禍,藥材失竊,我哪里能安心靜養,哪怕是死,也得撐著把東西尋回來才能安心下葬不是?你我同朝為官,想必能體恤一二吧?”
趙胤面無表情。
“藥材找到了嗎?”
白馬扶舟深鎖的眉心松了松。
“有點眉目了。”
趙胤拉下臉來,重重一哼。
“這就是你派兵包圍慶壽寺的原因?慶壽寺和覺遠法師在這次疫癥中居功至偉,我剛要報請朝廷,為他們請功,你就把人給我逮了,是為何故?”
白馬扶舟愣了愣,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是嗎?本督剛從漠北回來不兩日,屬實不知覺遠法師抗疫有功。”
稍頓一下,他又委婉一笑。
“不過,大都督想必也明白。功是功,過是過,功過不能相抵。即便覺遠有功于社稷,也不能洗脫他竊取藥物,意圖不軌本座的罪過……”
竊取藥物,意圖不軌。
趙胤瞇了瞇眼,仔細琢磨一下這兩個詞。
“如此說來,廠督是一定要為覺遠定罪不可了?”
白馬扶舟輕笑,“證據確鑿,覺遠這老禿驢抵賴不了。”
趙胤冷笑。
白馬扶舟也跟著笑,“怎么,瞧大都督這意思,是要力保這個老家伙?”
趙胤涼涼地盯著他,“非保不可。”
“這是挑釁?”
“本座依律辦差。”
“好一人依律——”白馬扶舟咬緊牙槽,倏而又是一笑,“如此甚好。就看大都督的律法與本督的律法,哪個管用了。”
他語氣有些陰冷。
趙胤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甚至半分起伏都沒有。
“你和我說了都不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