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愷可不是蠻力可以壓服的,司馬九還是說出精衛在倭國修煉的事情,才讓上柱國像是放下了一件大事,拿出三滴精血。司馬九知道精血對于上柱國等同于性命,心中暗嘆,這個做了一輩子傀儡的冷血老人,到底是灌注了何等情懷在精衛體內,恐怕被無數背叛傷害的北周龍蛇皇族后裔,最后的一點人間的情感,都在那個赤足白衣的傀儡少女身上了吧。
少年壓制心神,默念各家奧義,九個氣團開始在空中旋轉起來,劃出異常復雜的圖案,各種材質開始飄揚出不同的氣息,隨著氣息越來越濃郁,材質本身都變的黯淡下來,一陣風吹過,不論是價值萬金的昆侖玉,還是東海海底的黑金礦晶,都化為了飛灰。
司馬九的心中,一方天地越來越寬廣,他在鑄造大鼎的時候,對天地間的奧義好像有了更深的領悟,不知道是日是夜,不知道是晴是雨,少年盤膝坐在內院里,面前一個精巧的小鼎的雛形,從三足開始慢慢的顯露出來。
這日已經是少年鑄鼎的第十日,天池醫莊之前,現在已經聚集了上萬人的江湖好漢,扶風郡太守夏若寒,派了郡兵每日從扶風郡郡城運來無數糧米,才能支應來此地的好漢。
夏若寒五年前已經從大理寺來到了六部,司馬九雖然不在朝中為官,但是他的人脈,楊昭的照拂和夏若寒自己的才華,還是讓當日那個落魄書生在官場平步青云。
他不是江湖中人,今日喬裝在群雄間打聽消息,那些好漢都把鑄鼎說的兇險無比,就連夏若寒,也慢慢的擔心起來。
扶風太守進了山莊,看見石鑄一般的四人還是分立外墻四角,不禁咽了口口水,他迎面遇見了神色平靜的納蘭靈云,連忙出口詢問。
“小九沒事情吧,外面那些漢子,怎么都說萬事不妙?”
靈云笑了一下,“我問過幾個師傅了,都說此地的元氣慢慢的平和,應該已經大功要成,這事外人不會知曉,不要焦躁就可。”
夏若寒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他還要問什么,正午的天空,卻忽然變得暗淡起來,墻角護法的四人,一起睜開眼睛,知道鑄鼎最后一關,魔門星火注入,已經開始了。
內院司馬九處,一個精巧的一寸多大的金鼎巍然屹立在青年身前,金鼎內,一團火紅的星點正在鼎內跳躍,嬴政鑄鼎,是沒有魔門之氣的,司馬九鑄鼎,卻是覺得賈似天的話有道理,魔家之道也是天地之道,天地分白晝黑夜,氣分陰陽,魔家之氣,也該是天地至理的一部分。
星火跳躍的越來越急促,司馬九腦中,九家的奧義口訣同時念出,黑夜中,一道閃電劃破了長空,隨著驚天動地的雷聲,天池山莊內院,沖天的五色祥光升了起來。
離太白山萬里的江都,楊廣正在午睡,江都上空,幾乎同時一道炸雷響起,從夢中被驚醒的楊廣,額頭上冷汗流了下來,他喊過忠心的太監王義,命令他去把太子楊昭召到自己身邊。
圣人尋幸江都,太子自然陪駕,楊廣縱情聲色,每日只是聽宇文化及說江南民亂,運河被杜伏威阻斷,他卻不知道,運河其實早就被打通,李世民和尉遲恭的大軍,正在江淮南岸和驍國軍對峙,宇文化及殺心已起,斷斷容不得皇帝北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