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也不曾再說什么,只是耐心地一下下撫著白梨的軟毛:“故事說完了,早些睡覺吧。”
今晚夜風清涼,屋外屋內都是一片安靜祥和。
白梨暗暗嘆了一口氣,小聲嘟囔:“楊不行一直與妖為伍,那二十年前的事情,對他的影響應該很大吧?”
蘇越手下一頓,白梨竟是在想這個。
二十年前的變故,加深了妖與人的分歧。
或者說更多的,是人對妖的仇視。
那么楊不行這個靈器師,自然也是不會好過。
“確實,”蘇越繼續撫著白梨的腦袋,“不過今日你也見到了,不行閣外是一片幻境,看著是個破爛的酒館。”
白梨總算抬起了腦袋,眼中寫滿驚訝:“是啊,我今日還奇怪,那個破酒館究竟是什么?”
二十年前,變故之后。
不行閣這個妖界享有盛名的靈器鋪子,自然也引起了人界的注意。
雖然楊不行是人,但做的事在人界看來,算得上是助紂為虐。
而從小楊不行就見過人能惡到何種地步,又是與妖為伍數十載,他自然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對眾妖反戈相向。
不行閣外的幻境,便是他與老貓相商的結果。
幻境在外人看來不過是個破敗的酒館,里頭盡是些醉醺醺的人。
但凡路過的,別說進來了,都不會愿意多看兩眼,只想趕緊離開才是。
愣是心生有疑進來的,便會聞到里頭的酒氣。
都是醉漢的酒館,自然有酒氣,可不知情的人不會想到這酒氣掩蓋的,是底下的妖毒。
中了妖毒的人,會昏昏沉沉,不知所謂。
屆時老貓收拾起來,便輕而易舉。
不過懂行的人,或是當真介紹來買靈器的,自然是知道這一層。
楊不行就這樣躲過了最糟糕的那一陣子,直到蘇越接手妖獄。
蘇越暗中一直保護著無辜的妖,楊不行就算不知道蘇越的真實目的,一來二去的交往中,至少能看出蘇越并未對他不利。
白梨聽了這番解釋,倒也說得過去。
今日見到楊不行,雖說他對蘇越不曾有多客氣,好歹面兒上也不曾有什么敵意的。
“對了,”白梨又想到了什么,“楊不行可是認識我師父?怎地對我師父名諱這般隨口就來?”
“楊不行賣靈器,除了要一塊金磚,還要妖靈。”
白梨點點頭,這個她知道:“是啊,今日你給他旁的妖靈,他還非要我的。”
蘇越斜了她一眼,心說你也知道我不想給他你的。
“再小的妖靈,都帶有妖到交出妖靈前一刻,全部的記憶,”蘇越耐著性子解釋,“楊不行要這些妖靈,其實也是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對天下之事有所了解。”
白梨瞪大了滴溜溜的眼:“他要妖靈,是沖著記憶去的?”
“不錯,所有的記憶,他也肯定都知道了。”蘇越肯定道,“問他買靈器的妖那么多,有一兩個知道你師父的也不奇怪。”
“原來是這樣……”白梨訥訥地嘀咕著。
能不知道的,還是不必知道了吧,說一個淵源,又要解釋到底。
“行了,已經很晚了,”蘇越出言打斷了白梨的思緒,“早些睡覺,明日日落之前要趕回京川。”
白梨聞言,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唉,也就是說又要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