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梨那樣膽小的人,若非逼到絕境,僅僅是練習的話,只怕也是討饒不斷,無法很快進益。
白梨如今腦子不太清楚,又見蘇越話都不說直接上手,心中惴惴不安,也拿捏不好蘇越的意思。
畢竟蘇越是魔這件事,今日才敞開了說。
白梨方才的態度又說明了她不想再與蘇越有什么瓜葛。
她心里也怵啊!
若是惹惱了蘇越……
——或者更嚴重的,蘇越是魔的事,根本師父不知道呢?
根本蘇越就是個隱藏極深的魔,根本他……就是鶴淵呢?
各種奇奇怪怪的念頭從白梨的腦海中劃過,當下無法解決,但是有一件事必須拎清——那就是如果不從蘇越手中脫身,別的都是白扯!
所以現在,白梨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回應蘇越的攻擊。
蘇越能從她的回擊看出,白梨體力與妖力的變化。
白梨的妖靈是很強大,可是白梨并不能完全掌控。
就像一個入門的射手,知道自己手里握著一把好弓,卻不知道如何發揮出它的最大價值。
白梨從最初的畏手畏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本事擋下純黑的魔靈——甚至是魔靈,到現在能氣定神閑地輕松擋下,還有時間考慮下一步,下下步的打法。
蘇越心中暢快了不少,罷了,就當是騙她一次,助她進益些得了。
這一妖一人,從山底的小路慢慢打上山去,沿途樹木茂盛搖曳,白梨穿梭其中,已經漸漸駕輕就熟。
而當他們到了一片開闊的平地,開始有了空間施展拳腳的時候,蘇越連珠炮般的出招,竟突然停了。
白梨一愣,下一刻蘇越以她完全沒有預料到的速度移動到了她身后,一手輕輕扣在她的脖子前,一手反握住她的雙手在身后。
“你!你干嘛!”白梨有點懵,剛才還打得不分上下,怎么突然被制伏了!
聽到白梨的聲音,蘇越知道她被自己的回憶占據了大部分的思緒,已經漸漸從風間谷的控制中出來了。
既然要打架,就不免想到妖靈歸位后那些練習與修行。
滿腦子都是想著該怎么用那些技能來活命,白梨哪里還有時間去想風間谷這些有的沒的。
于是,蘇越在她耳邊又輕又快地解釋道:“你已經幾乎脫離了風間谷的控制,風間谷谷主按捺不住了。”
白梨一愣,朝著蘇越將她抵住的方向看去。
在茂密的樹林之中,悄無聲息地走過來了三個人。
為首的是兩個體格高大健壯的男子,他們身著拖地連帽斗篷,一黑一白,帽檐極低,只能看得到纖薄緊閉的嘴唇。
從他二人之中的縫隙,可以隱隱看到一身大紅的袍子在風中揚起,飄飄然的模樣,仿佛仙子一般。
白梨默默想著:仙子當不會這般大紅大紫的顏色。
三人走到離蘇越白梨不遠處,前面的兩個男子漸漸分開了些,露出身后矮小不少的女子來。
那女子一襲黑發過腰,沒有扎,沒有盤,只是隨意地垂在臉龐兩側,一直垂過腰肌。
而那身金紋大紅的袍子,也不過是個沒有紐扣,不曾系起來的衣服,也是松松垮垮地披著,兩個巨大的袖口垂在身側,看不清里面的手。
只見到,垂下來的絲絲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