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心尖一顫,眼不由自主的閉上,鼻間全是他的氣息,感官被空前放大的敏感,唇瓣微啟,他的舌頭探進來,顧蓉一個激靈,正要轉醒,不知何時她腰帶竟已松開,謝意熾熱的手掌帶著烈火,灼燒著她腰間的冰涼,顧蓉感覺整個人愈發難受起來。
她微微睜開眼,根本無法思考,無法反抗,只覺得他眼里有她不懂的漆黑,席卷了她每一根神經,令她不由自主的攀上他脖頸,承受著這狂熱的吻。
夜半三更,道盡情深。
半晌,謝意終于放過了她。
顧蓉乖巧的被他抱在懷里,也不說話。
他半晌笑道,“真該把你早些娶回家才是。”
顧蓉還沒回過神,似懂非懂的看向他。
謝意眼底有熱光涌動,低聲笑道,“娶回家中,也不需如此辛苦的克制自己。”
恩?
她眼神漸漸清明,反應過來,暈紅滿臉,又羞又惱道,“流氓!”
沒想到他居然點點頭,認同了她的話,“恩,我就是個流氓。”
顧蓉想起正事,問道,“你剛剛說你知道,那你是不是早就有了打算?”
“當然。”夜深露重,他將外衣重新給她披好,道,“我在東岳安插的眼線來密信說,東岳三王要聯合出征攻三城,勢在必行,那時軍中混入細作,我趕回南境,將自己坐鎮汴京慶城的消息偷放出去,東岳定然不會明目張膽的來圍攻,他們假裝強攻邊縣,想讓我誤會,我將計就計調兵增援邊縣,在汴京慶城天險設下天羅地網,只要東岳想要暗度陳倉,殺他個措手不及。”
“兵力懸殊,太過冒險。”顧蓉搖頭,突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聊城?”
謝意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蓉兒太聰明了,我的面子可往哪放。”
他道,“如你所想,木吒科生性多疑,遭到埋伏一定會猶豫再三,打探清楚。等他回過神來,董羽早就帶著八萬大軍攻破聊城了。聊城一破,他發覺上了當,一定會怒極攻城,我退守郊外,給他唱一出空城計,他定又是疑慮重重,這時董羽聊城北上急行軍,我二人形成合圍夾擊之勢,東岳便要倒大霉了。”
“可是他若是不打呢?”
謝意沉吟片刻,搖頭道,“東岳皇宮最近出了亂子,太子與四皇子摩擦不斷,榮成王是太子的人,而寒王和木吒科是四皇子的人,誰先拔得頭功,就能為東宮之位再上一把鎖,三人疑心重重也好,謹慎行兵也罷,這一戰,他們都別無選擇。”謝意想起糧草被她燒得一干二凈的事,側目去看她,火光旁顧蓉正認真傾聽,他心神一頓,她的唇瓣嫣紅,是他剛剛惹的禍,只覺心神微漾,心底柔情一片。
須臾回過神來,繼道,“榮成王雖然運了糧草支援沒錯,糧草成了,他回去邀功,糧草出了問題,他也不會有什么損失,你以為徐寶珠為什么不殺你,他是榮成王的人,行軍糧草此時被你燒得干凈,他雖然驚恐萬分,但是有你作為擋箭牌,其他人也不能拿他如何,寒王也不敢真的殺他,就算真要殺,身邊也會有個明白人來阻止。這件事追根究底也不會怪到榮成王頭上,因為那地段已脫離了榮成王管控范圍,事情沒辦好,徐寶珠固然有責任,可在寒王管控范圍內,他沒有及時接應,也難逃干系!”
顧蓉疑問,“那寒王為何不去接應?”
“說到底,不就是三王不一條心,誰也不待見誰惹的禍,寒王是個魯莽的性子,出這么個幺蛾子,也在情理之中。這或許也正是榮成王要的結果,這件事到最后無論何種結果,他都能獨善其身,汴京被攻破,他押運糧草有功,此時糧草被毀,最主要原因在寒王身上,他回去參上一本,也夠寒王喝一壺的了。”
嗬!
顧蓉倒吸一口涼氣,驚訝道,“這里面居然還有這么多勾心斗角!”
謝意揉了揉她的頭,“現在糧草被毀,木吒科和寒王鋌而走險的幾率,就十有八成了。”
“這么說來,我也沒做無用功?”
‘當然。’謝意擁著她,“蓉兒可是立了大功,想要什么獎勵,但凡我能辦到的,我都答應你。”
顧蓉杏眼微瞪,“那你辦不到的就不辦了?”
謝意失笑,往日君宛頑皮,他深感頭疼。此時顧蓉無理取鬧,他卻覺得異常歡喜。她平日里雖然對誰都溫和有禮,帝都對她的傳言也是孝順柔靜。可他知道,那笑容之下,是一顆刀槍不入的心,此時耍起賴來,倒是與少時無二。
他靠近低聲道,“我在想,還是把你的嘴堵上比較好。”
顧蓉呃的一聲,唇再次被他堵住,再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