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正在打仗呢,大順也做出姿態,當成個正事以外交手段和各國提前溝通過,搞了個大新聞。
至于
這件事的難度只能說,與其說這是個基礎科學,不如說工程學和數學計算的成分更多。
大部分人,都是感性的。
對一件事、一個國家,往往只會接受一個抽象的形象定義,而不會去理性思考種種內因。
如果從理性上分析,嚷嚷著要依靠金星凌日測算地日距離這件事,能否證明一個國家強大
能。
因為這證明這個國家,其本土和殖民地,至少幅員遼闊,可以在不同的地方測算,從而利用簡單的數學公式來推斷下地日距離。
這證明這個國家的航海水平呃,當然,這個不一定。蒙古帝國海軍拉胯,但這并不妨礙他們搞子午線測量但歐洲國家面對的現實,就是國家普遍不大,本土不可能夠干這事,所以這也可以證明航海水平很高。
這證明這個國家的數學不差、很好,由此可以推出炮兵水平和棱堡攻防水平肯定不低。
這證明這個國家掌握了經緯度測量方法,由此可以推出其海軍可以出現在大洋的任何地方。
這證明這個國家很富庶,因為若是窮的叮當響,多半是沒錢投入到這種純粹似乎是閑得蛋疼的基礎測量中。
等等等等,用理性可以推出許多東西。
但大部分人都是感性的,喜歡一個抽象的定義、一個相片一樣的形象,從而在內心種下種子,按照自己的想象琢磨到底是什么樣。
劉鈺也正是通過這種心理,通過幾件事塑造了大順在歐洲的形象。
并不是啟蒙學者那種“借東諷西”式的塑造。
一直以來,中國,在歐洲的敘事中,一直是一個類似于“背景畫”一樣的形象。
那里可以有挖金蟻。
可以是摸神燈的阿拉丁生活的地方,畢竟阿拉丁是生活在“中國的京城”。
可以是瑞典人嘴里的“皇帝會每天巡視自己的國土,聆聽人民的聲音”的大唐。
看到茶葉,想到中國;看到漆器,想到中國;看到絲綢,想到中國;看到瓷器,想到中國;舞會的折扇,想到中國
但是,中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呢
劉鈺確信,當大順開始睡醒,參與世界競爭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嗯,一個背景畫里的人,從背景畫里走了出來。
原本在背景畫里,這個人是高大的、健美的、亦或者道德高尚的。
而從背景畫里走出來后,這個人又是什么樣的呢他說話是什么樣他吃飯是什么樣他愛吃什么他拉屎擦腚嗎
用后世的話講,劉鈺在為大順,或者說中國,打造“出道的人設”。
這種人設,不是辯經。
人都有慕強心理,嫌貧愛富,你若富庶強大,自有人替你辯經。比如啟蒙運動,辯的就非常好。外來的儒生去和信圣經的人講經,往往驢唇不對馬嘴。
不若靠對面的大儒主動替你念經,你只需要負責打造一個高端的人設。
而“金星凌日”,正是劉鈺為打造“中國出道人設”的一場“世界范圍內的炒作”,專門立人設的。
否則的話,他哪會顯得沒吊事做,非要一直折騰這件事。地球離太陽多遠,這還用測光83分鐘到達地球的知識普及,反算一下就是了,肯定比現在測得準。
但這樣無聲無息的,哪有十幾年前就開始在世界大規模炒作來的影響力大
人設一立,剛從背景畫里走出來的中國,頓時形象就立體了許多、光輝了許多。
至少,說起話來,更有分量了。尤其是配合上啟蒙運動的
借東諷西、配合上下南洋荷蘭政變、配合上直布羅陀圍城,這些東西綜合在一起,使得大順在外交場合,放個屁也比以前響亮的多,會有人聽進去了。
比如這一次的操演,大順放熱氣球、遠距離狙殺綿羊、神奇的大鉆天猴火箭等,這都和之前立的人設契合,也給北美的這群人增加了極大的壓力,尤其是面對大順的“建議”、或者叫“威脅”的時候,也就更容易聽大順這邊的意思,仔細琢磨琢磨有些明顯恐嚇的話。最近彈窗厲害,可點擊下載,避免彈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