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因為法國的葡萄產業保護。
也是因為大順搞這一切的基礎,是廉價的工資勞動者,而法國在北美缺的就是這樣的人。
靠賣酒賺到錢的燒酒工場,或者說土豆農場,再將這筆錢的一部分作為工資,支付給來這里打工的移民。
移民攢夠了錢,再花錢從朝廷手里,購買一塊自己的份地。
朝廷再拿著這筆錢,完成黃河區的移民遷徙。
而移民遷徙,又使得大順在新益州,始終能夠保證足夠廉價的勞動力,也使得大順的土豆燒酒為代表的資本主義農業,得以延續,并且擁有對整個北美地區酒類碾壓般的優勢。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的前提,就是大順“以史為鑒”,直接杜絕了北美十三州的土地問題,一步到位,直接在北美搞了土地國有化政策。
也所以,大順在北美的農業,雖然像普魯士道路,但實際上則是加速狀態下的美利堅道路。
只不過,因為自耕農在墾殖殖民地的天然離心性,以及墾殖殖民地的小資產者反資痼疾,大順選擇了扶植一批“保守派”,作為在這邊的向心力。
而這批保守派,又必須和土地、工商業等掛鉤。
這種掛鉤,一個是需要大順本土的軍事力量支持,否則的話,他們在這邊的利益,就會被歐洲吃掉。
另一個,就是他們能夠存在的基礎,就是大順本土的勞動力,以及大順的正規殖民術。
很簡單,沒有大順的近世殖民政策,誰來挖土豆誰來釀酒誰來種土豆
靠那些已經完成授田的、家有土地至少120畝、牛頭的自耕農,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來你的農場撿土豆釀燒酒
俄國可以搞強迫的農奴工廠定期服役制,你和大順的自耕農搞這一套試試直接把你酒廠給你砸了。
所以說,資本不是一個物價,不是錢。而是以物為媒介而成立的人與人之間的社會關系。
不是物件。
而是一種社會關系。
就新益州的土地狀況,氣候條件,農業條件、人口數量,正常來講,是根本不可能存在這種社會關系的。他就沒有這種社會關系存在的物質條件。
而這一切,是靠大順這邊的國家強力和殖民政策,愣生生造出來的這樣一種社會關系。
換句話說,在新益州的一切大農場主、資本家、工場主,他們只能是向心派、一統派。
因為,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他們存在的基礎、他們能夠剝奪他人勞動成果的基礎,就是大順帝國的國家強力強制扭曲出的這種社會關系。
缺了大順,他們的大農場、大工場,明天就會因為缺乏工資勞動者,而完犢子。
也即是恩格斯在土豆燒酒問題上評價容克一樣的道理那么,容克地主會被分散,成為獨立的農民等級、自耕農。
只不過,普魯士的問題,是市場、產業,因為普魯士并不缺人;而大順在這邊,缺的是人。雖然都是靠土豆燒酒串起來的,但維系這種“社會關系”所需要的要素,缺的不同而已。
話句話說,大順在這邊塑造的這些向心派、保守派,如果缺乏大順的國家強力,就會像缺了土豆燒酒的普魯士容克一樣,很快會被分散,成為農民等級、自耕農。他們不得不堅定地站在一統的態度上,屁股決定了腦袋。對他們而言,這個產業可以是土豆、可以是燒酒、可以是其余的別的什么玩意,都行,但不管啥產業,都一樣。土豆只是個代表,但土豆對大順,并不如同土豆之于普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