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民地就更不用提。
當然,正練的話,盧森堡的意思是說,如果全世界都普遍工業化、普遍被卷入正式的資本主義生產體系當中。那么,也就不存在超脫于資本主義因素之外的消費者了,那么資本積累就沒辦法繼續下去了,最后就要總危機。
而逆練的話,恰就是大順這邊思想混亂的一個體現。
那些不是地主、貴族、金融食利者、俸祿消費者的那群人,他們也支持這種不正統的、被劉鈺諷刺為變種的馬爾薩斯經濟學的原因,是因為他們認為,松蘇地區的那些資本主義因素的工廠――當然,大順這邊并不用這種詞,但基本上差虜歡嗟耐嬉舛――要想實現資本積累,想要擴大再生產,必須向非資本主義地區擴張。訴諸暴力的對外擴張,亦即必須當帝國主義。
而怎么向非資本主義地區擴張,則又出現了分歧。
一部分人認為,既是說,必須得向非資本主義地區擴張,那么就對外擴張唄。或者說,以此來解釋大順之前對外擴張的必要性、以及一定要繼續對外擴張,深入擴張。
而另一部分則認為,既是說,必須得向非資本主義地區擴張。
那么,對外當然沒問題。
而對內呢
內地的那些小農,農民,他們顯然是游離在資本主義性質之外的,他們也能做事實上“在資本主義因素之外的消費者,以避免資本主義體系內部的消費不足”的人群。
故而,是不是說,其實放開鈔關子口等,讓已經具備資本主義性質的先發地區,對內擴張,才是讓工商業急需發展的必由之路呢
所以說,劉鈺嘲諷大順這邊的歪經是縫合怪。
因為縫合之后的效果,以及劉鈺“傳術不傳道”的“先知”行徑,使得即便說是“歪經”,那么怎么“注經”、“解經”、“釋經”,都能五花八門,而且似乎怎么說好像都有道理。
一個被劉鈺嘲諷的“變種馬爾薩斯經濟學”。
都能分出“地主和食利者這種只消費不生產的人,是必要的,否則要炸”的一派;“必須要對外擴張,用那些沒有大工廠生產制的地區消費商品,否則只靠內部體系內的工人和工場主買不下這么多東西”的帝國主義對外擴張派;以及“內地的那些人和海外殖民地的那些人在經濟屬性上沒啥區別,都是發展工商業、資本積累、擴大再生產的必要的體系外消費者”的對內激進派。
況于更復雜的東西
而這些復雜的東西里,讓歐洲來游歷和“取經”的學者們覺得最有趣的,就是“源于中國的重農學派”在中國完全不是顯學,可以視作傳統的重農抑商思潮導致的結果――因為重農抑商的傳統,所以大順這邊反對重農主義,因為這倆“重農”,完全是反著的。
故而,奇葩至極的情形就這樣出現了
凡是真的來到大順游歷求學的歐洲學者、亦或者如拿破侖那種小時候就接觸過大順這邊學者的人,對于重農主義和自然秩序,都深深懷疑,而且覺得大順壓根不是重農主義。
凡是在歐洲高喊著“東方智慧、重農主義、自然秩序”的,全都是沒真的來過大順的。
當劉鈺的棺材從天津運到京城的后,不少歐洲那邊的留學生,也即是真的來到了大順,開始質疑重農主義的那些歐洲求學者,也懷著各種各樣的、或是尊重、或是怨恨的心態,來送了最后一程。
在這個大順抉擇與轉折的關鍵當口,來送一程的歐洲求學者中,有一個說起來有些黑色幽默的送別者――克勞德昂利圣西門。
大順三歪經之一的真正創始人,李鬼的李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