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車陣內正在裝填的士兵就是一輪齊射。
煙霧繚繞升騰,拿著重斧的壯漢開始去搬那些木頭拒馬。身后百余步外已經等的有些急躁的哥薩克騎兵還在等待著命令。
第一道拒馬被搬開,燧發槍手躲在后面繼續裝填,后面列陣的火繩槍手持續掩護。
驕勞布圖沒有著急,繼續等待。
馬車后的燧發槍手第二輪齊射后,驕勞布圖呼喊一聲,養精蓄銳已久的著甲重步趁著裝填的間隙,跟著他從車陣中一躍而出,朝著那幾輛推車沖去。
驕勞布圖身邊的一個老兵提著一口雙臂小斬馬,眼看就要沖到推車的人群中砍殺的時候,對面的一個哥薩克從腰間抽出了短槍,沖著那個老兵的腦袋就是一槍。
濺到驕勞布圖臉上的血,似乎在提醒著這個著重甲短促反沖擊的漢子:時代變了。
推車后面的哥薩克沒有被驕勞布圖的反沖擊嚇到,沒有慌亂。
迅速地結成了小隊,提著重斧或是馬刀,和驕勞布圖帶著的人展開了肉搏。
驕勞布圖用的也是一口雙手短斬馬,砍死了一個羅剎人后,他的目光就被剛才開槍的那個哥薩克吸引住了。
血里殺出來的人,只是一眼就能看出對面是個高手。第一槍射死了一個士兵們就把短槍插進了腰帶里,手里用一支約莫一人高的斧槍。
一個老兵提刀就砍,那個哥薩克雙手用斧槍架了一下,腳步絲毫沒亂,而是趁著架的那一瞬間向前邁了一小步。
順勢往上一挑,槍尾向下一劃,用斧槍尾部的鐵尖扎進了老兵的大腿。老兵吃痛,大腿靠近膝蓋的地方已經被刺穿,手上的刀一抖,那個哥薩克猛磕了一下,向前半步直接將那個腿手上的老兵撞倒,斧槍順勢一劃刺向了老兵的喉嚨。
刺完之后,根本不去管對手是否死透,迅速收回兵器,向后退了半步,調整了一下握斧槍的位置,斜放在身前擺回了起手式。
“媽個巴子的,有兩下子。”
驕勞布圖眼瞅著這家伙已經殺死了兩個伙伴,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從握槍的握距上也能看出這是個老油子。
啐了口唾沫,沖到了那個哥薩克的面前。他很清楚斬馬刀的用法,勢大力沉,至少要裝作勢大力沉,迫使對方應對,引誘對方露出破綻。
雙臂舉刀抬起,做了一個順勢斜劈砍的姿勢,實際上留了七分的力氣,就是在騙對面那個哥薩克用斧槍去架、或者躲閃。
對這種重刀,只能腰腹發力配合腳步才能架住,但只要選擇了去架,力氣就使老了,就會有破綻。
然而對面的那個哥薩克完全沒有上當,而是在驕勞布圖劈砍的時候向后退了半步。原本是右腿弓步在前,向后一退,變成了左腿在前,右腿在后微屈隨時可以發力。
握在手里的斧槍也順勢從身前防御的起手姿態,換為了橫抗在肩上的發力姿勢。隨后右腿發力,借勢半轉身,一扭腰,橫抗在肩上準備發力的斧槍勢大力沉地掄了過來。
驕勞布圖那一下也是虛招,劈砍是騙破綻,并沒有用上腰腹的力。看到對面退步的步幅,就知道自己這一下沒騙到對方,收腰撤步,對面的斧槍劈空,但也沒有全力而至亂了腳步,迅速又擺回了起手式。
兩人交手了一招,連個響都沒聽到,倒像是兩個人互相和空氣對砍。
然而若是換了別人,驕勞布圖的第一下,對面上當去架,那就死了;而那個哥薩克撤步由起手轉攻的那一下,若是驕勞布圖勁用老了,那也死了。
哥薩克死死盯著驕勞布圖,驕勞布圖也死死盯著對方,剛才的交手讓兩人都清楚對面是戰場老油子,稍微大意就必死無疑。
一連試探了幾下,驕勞布圖總算是抓住了機會。
兩個人的兵器一架的瞬間,他借著自己身上穿了甲的優勢,挨著肩膀上被砍了一下的后果,撤了斬馬,雙手扭住了對方的槍柄。
拼出了吃奶的勁兒用力一擰,把對方的斧槍擰成了橫放,使得對面哥薩克握槍的兩手交叉,無法發力。
那哥薩克卻也是經驗十足,被驕勞布圖一擰的瞬間,就已經知道握不住了。
多年的經驗使得他直接撤了手,借勢抓住了驕勞布圖的手臂,右腿卡在了驕勞布圖的襠下,讓驕勞布圖沒辦法用斧槍的槍尾扎他的腿。